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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宁的神色动了动,将笙河的目光吞回心里,她一双素手紧紧地攥着。

“父皇向来慧眼识人,宁儿,自然是愿意的。”

上位,笙河一席红衣,眸中神采恣意飞扬。

裴国皇帝神色中似乎有一丝丝的惊讶,他没想到悠宁竟然会答应得如此迅速,他眯眼扫视了座下的一圈人,稍微有一些遗憾,如此好戏,竟不见裴子玄一起共赏。

就在裴皇刚打算开口回答的时候,一道人影从远处走了来,一身玄衣,高大挺拔,身上沾着风尘。

裴皇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嘴角扯开一丝阴毒的笑意。

“那今日,愚兄便为贤弟与我这爱女定下婚事,不过,这以后,愚兄倒还是长了个辈分。”

笙河浅敬一杯酒,“小婿有礼了。”

远处,裴子玄站在一边,手中催力,将那信鸽传来的纸条碾作尘埃。悠宁那句自然是愿意的,像是一根长刺,随着她的每一个字,深深扎进他的心里,刺骨入髓,粗粝的痛感,裴子玄刚用了太多的内力,整个人在一瞬之间脱力。

时典瞬间从远处闪了过来,一把扶住了裴子玄。

“阁主。”

裴子玄伸手揩了下嘴边溢出的鲜血。

“回东宫。”

莫名的,悠宁自己的婚事,在上位者几句话之间便决定了下来,虽然这份结果,她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但还是难免觉得落寞,尤其是刚才突然一瞬间,她的心口好疼。

疼到冷汗一下子漫上了额头,指尖也变得冰冷。

皇后娘娘到底还是个妇人家,看得仔细。

“陛下,臣妾听闻宁儿昨日生了病,还叫了太医,今日,恐怕身子累不得,何况这婚事一定,又要仔细调理身子,风紧,不若让宁儿先回去歇息吧。”

裴皇点点头,表示赞同。

悠宁得令,拘了一礼,在冬月的搀扶下,缓步回了沐清宫。每一步,她都还像踩在梦里一样,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悠宁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宫道,总是觉得鼻尖萦绕着裴子玄身上的味道,她在岔道口朝着东宫的方向看了看,一双黛眉蹙了起来。

“主子,还是回去歇息吧,您身子弱,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冬月扶住悠宁的手用了几分力,眼中带着关切。悠宁转过了身子,应了一声,重新朝着沐清宫的方向走去。

东宫,主位。

裴子玄坐在太师椅上,眼里难掩的戾气,这一切难免太过于巧合了,巧到,就像是精心安排好的一样,他左手攥拳放置桌上,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心绪难平。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裴子玄血唇轻抿,看向窗外月色,这个时辰,许是晚宴已经散了,他记得刚才裴皇那个眼神,那种嘲笑戏谑的神情。

裴子玄这次,不想忍了。

踩着步子,他到了御书房,果然,裴皇在屋子里面等他,这两个人虽然水火不容,但是在有些时候,还是有那么点父子血缘之间的感觉。

裴子玄推门而入。

裴皇在上位品着茶,看着裴子玄来了,他笑意不及眼底。

裴祭耐心没那么足。

“最后问你一次,我母后,到底怎么死的。”

裴皇将茶一饮而尽。

“为朕挡箭而死。”

裴皇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裴子玄轻轻哼出一声,眸中闪出妖异的光,挑了下眉,身形鬼魅般一闪而到裴皇的面前,下一瞬,一柄利刃,直直地插进他的心口。

裴皇满脸带着震惊与不可思议。

“你,你,你竟敢……你不想知道你母后是怎么死的了吗!你……”

裴子玄舌尖轻轻舔过狼牙。

“本座想知道的,本座自己,便能知道。”

说完这话,他刀尖狠狠碾入他心口。

“本座警告过你,悠宁,你不许动,你,死不足惜。”

裴子玄仿佛来自地狱一般,散发着恶鬼身上让人战栗的寒芒。

裴皇一脸的狠厉惊惧。

“你放心,你死后,本座定将你挫骨扬灰,拘魂锁魄,让你永世不得复生。”

裴子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裴皇彻底死在血泊之中。

“来人。封锁整个区域,一只鸟都不许放进来。”

“时典,去叫人,把亓骨找来,顺便,把逃了的御前大总管给我捉回来,再把迟昭叫来。记得,叫他私下来。”

裴子玄随意靠着,一圈圈转着手里的扳指,眸色冰冷又渗人。

很快,几个人都聚齐了。

裴子玄轻启血唇。

“陛下深夜遇刺,本座救之不及,陛下口谕,继位皇子,为本座十三弟,裴子然。”

亓骨和迟昭除了不知裴祭今天晚上动手以外,别的事情早就互相都通过气。

裴子玄,挑了挑眉。

“可都听懂了?”

御前大总管,也就是一直在皇帝旁边的李公公,整个人瑟瑟发抖着,三位爷在这,他要想活命,就必须听懂。

他一边跪着,一边磕着头。

裴子玄也没难为他,只要他听话,还是很有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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