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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长得和格图鲁一样高的!”

格图鲁弱弱道:“王后,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久扭头看他:“我打不过你,对吧?”

格图鲁点头,但是又连忙解释:“臣不敢对王后动手。”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高了,要是赫连诛以后也和你一样高,我就打不过他了。”

阮久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推理过程,下一秒就被赫连诛反驳回去。

“软啾现在就打不过我。”他站起来,把阮久也拽起来,拿手比了比,“我比软啾还矮了一个头……”

好像不太对。

阮久扭头看去。

他记得,几个月前,在永安城初见时,赫连诛是比他矮一个头的。

今天再比,赫连诛只比他矮半个头了。

他长高许多,只是阮久日日与他待在一起,没有察觉。

这是正常人类的增长速度吗?!

阮久恼了,把他面前的菜全都拨到自己碗里。

“从今天起我多吃点,你少吃点。”

赫连诛高高兴兴地把菜都堆到他面前:“好耶,软啾多吃一点。”

阮久“嗷”的一口,准备把自己吃成个高个子。

这天夜里,阮久左手拥着小狗,右手抱着小狼,还有一只“小狗崽”殷勤地帮他揉着肚子。

赫连诛任劳任怨,还很注重和客人的沟通:“这样可以吗?”

阮久摸摸真小狗毛茸茸的脑袋:“还行?。”

“还要再用力一点吗?”

“不要,就这样。”阮久又摸摸小狼的背,惹得它?的大尾巴一哆嗦。

“软啾……”赫连诛暗示地凑过去。

小狗和小狼都被摸过了,轮流也应该轮到他了。

阮久偏偏不摸他,把两只小东西抱在一起揉:“你的话太多了。”

赫连诛安静了一会儿,没等到阮久的“宠幸”,也忍不住了。

他捏着两只小动物的后颈皮,把它?们提走,自己靠到阮久手边:“呜嗷!”

阮久有一点后悔。

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赫连诛,他不会走的。

现在倒好,赫连诛变傻了。

赫连诛按着他的手问他:“软啾,你在这里留一百年,好不好?”

这个问题,阮久还需要考虑一下。

但是赫连诛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扑上去按住他:“快点说‘好’。”

第二天一早,周公公也带着人到了驿馆。

他把阮久拉到一边,低声跟他说起昨天的事情。

“娘娘一开始气坏了,哪有小公子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跑了?”

阮久疑惑道:“我不是写了信,派公公转交给娘娘吗?公公忘记了吗?”

提起这个,周公公就无奈:“小公子写?的那叫什么?那叫信吗?三个字,我、走、了,谁看见这个会放心?”

“我……”阮久挠挠头,“时间太急,就来不及写?其他的了。”

他小心地问道:“娘娘,应该没有很生气吧?”

“把茶杯都摔了,能不生气吗?”

“啊?那……”

周公公最后问了他一遍:“小公子当真要去溪原?”

“嗯,我已经和赫连诛说好了。”

“行?吧。”周公公叹了口气,“其实我这回来呢,娘娘是让我来把小公子给带回去的。”

“我……”阮久登时紧张起来,把他们把自己给绑回去。

“倘若小公子不回去,那就给小公子送点儿东西。”

周公公拍了拍手,柳宣带着十?来个小太监赶着车驾上前。

都是些穿的用的,还有些药材补品。

“小公子既然选了大王,那太后娘娘也没什么可说的、可做的了。”周公公压低声音,“溪原苦得很,这些东西啊,也算是娘娘一片心意,往后就没有了。娘娘是真伤心啊,小公子竟然就这样抛下她走了。”

“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让赫连诛一个人走,我是先认识他的。”阮久眨了眨眼睛,“不能让赫连诛留在尚京念书吗?”

周公公笑了笑:“那怎么行?呢?”他拍拍阮久的肩:“选好了就快走吧,省得?后悔。”

阮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从身边揪了一根长长的草叶,编成一个小鸟,塞到周公公手里。

“我把柳宣带走,东西我就不要了,你带回去吧。把这个给娘娘吧,小啾啾陪着她。”

阮久也有点难过,太后身边,除了周公公,也没有其他人陪着她。

他才来了没多久,就要走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又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来用。

他只能选一个。

阮久朝赫连诛那里走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周公公,朝他挥了挥手。

继续启程,几日后,阮久就在路上见到了朋友们。

他们是刻意在路上等他的。

萧明渊道:“怎么样?听说前几天鏖兀有人造反了,你没事吧?”

阮久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结束了。”

赫连诛在心中庆幸,得?亏阮久的朋友们来得晚,要不阮久肯定就跟着他们跑了。

朋友们一路护送阮久到了溪原,溪原的条件确实不是太好,屋子都是石头垒成的,黑乎乎的。

因为赫连诛念书,秉持着“苦其心志”的原则,行?宫也与普通民宿无异,同样不怎么好。建在山脚下,还会有黄鼠狼和傻狍子造访。

阮久倒是苦中作乐:“看,这个房子超级大,我可以和我的后妃们一起、同时、睡在这里!”

三个后妃连忙按住他,阻止他大逆不道的话。

而朋友们看这里比尚京差远了,万万不能接受,简直想留下来给他建个房子,建好了再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况且此时鏖兀国内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宫变,他们一直留在这里,会被鏖兀大臣怀疑是来探听消息的,于两国邦交不利。

他们再耽搁了几天,帮阮久做了些事情,就不得?不离开了。

第二次告别,阮久与朋友们的情绪明显都克制了许多,不会像第一次一样,要死要活的了。

总要学会的是别离。

阮久就这样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也回头挥挥手,就算道别。

可是谁也不知道谁背过身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哭得脸都歪了。

反正阮久不会。

因为阮久觉得?,自己哭起来可好看了!

他们就这样在溪原落了脚,赫连诛尽力把行?宫收拾得漂漂亮亮、舒舒服服的,让阮久高兴一些。

黄鼠狼和狍子也不会放肆地从窗户闯进来了,因为阮久养了一只“恶狼”——那只才几个月大的小狼,还有一只“恶狼”,会在阮久被忽然窜出来的黄鼠狼吓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到阮久面前,把它?赶走。

赫连诛花了几天时间,陪着阮久把溪原逛了一圈。

贫苦的地方,自有贫苦的玩乐。阮久觉得?溪原也不是这么不好,在草原上抓土拨鼠就很好玩,还有一大片草场给他纵马,还可以给小绵羊剃毛。

太有意思了。

这天夜里,赫连诛破天荒地挑亮蜡烛,拿出书卷开始学习。

阮久抓着纸牌,正流利地洗牌,疑惑地走到他身后:“你在干嘛?”

“念书。”赫连诛瘪了瘪嘴,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在书上做批注。

“嗯?为什么?”

赫连诛还没来得及回答,阮久身后就传来了乌兰的声音:“王后,大王在……”

阮久被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看见他和格图鲁都在他身后,各自占据了一张桌案,也正奋笔疾书。

“你们在干什么?要一起考状元吗?”

乌兰放下笔,极其可怜地望着阮久:“王后有所?不知,大王有一个汉人老师,是教我们汉文汉话的。这次大王和亲,老师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回去看书。”

“噢。”阮久恍然大悟,“所?以老师明天要检查功课?你们都没怎么做功课?”

“是……”

阮久幸灾乐祸地表情被乌兰看了一眼,就收回去了。

“小可怜,那我来帮帮你。”阮久放下纸牌,“本来还想喊你们一起打牌的。”

他在乌兰身边坐下,拿起他的书看了好一会儿,往左边歪歪脑袋,又往右边歪歪脑袋。

最后诚实承认:“我也不会耶。”

他笑着把书还给乌兰,又凑到格图鲁身边看看。

原本他看格图鲁抓耳挠腮的模样,还以为他的书也很难,但等他看了一眼,他便惊喜道:“哇,格图鲁,你这个我会!”

格图鲁求他教教自己,阮久拍着胸脯:“放心,你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第二天早晨,阮久醒来,掀开帐子探头看了一眼,赫连诛还在桌前看书。左手边摆着看完的一堆书,右手边摆着的,是还没看的,也有一堆。

阮久坐起来:“你没睡啊?”

“嗯。”赫连诛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还没写完。”

“哎呀。”阮久下了榻,跑到他身后,“反正已经看了这么多了,你就找个借口,撒个谎好了。”

赫连诛丢下笔,抱住他:“好吧。”

匆匆吃了早饭,赫连诛让人把连夜赶出来的书卷收拾好,就要去老师那边。

他还要把阮久也带去。

阮久当然不肯,仍然慢悠悠地喝着粥:“我才不去,我爹给我找了很多个老师,都被我气跑了。你那个老师要老一点,很可能会被我气坏的。我不去。”

赫连诛道:“你一定要去。”

阮久疑惑:“为什么?”

“我没看完书,我要找一个借口。”

“啊?”

“你就是那个借口。”赫连诛一手端起粥碗,一手揽住他的手,要把他带走,“走嘛,在路上吃。”

阮久就这样被他拖走了。

马车里,赫连诛看着他,笑了一下。

阮久当然要去。

因为赫连诛的借口就是,新婚之后,忙着和阮久生小孩,没空做功课。

但是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所?以他还想请教一下老师,到底怎么亲阮久才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受害者名单+1

老师: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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