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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一回头,见到二人挤眉弄眼,有些哭笑不得,“有话?好好说,莫要作怪。”卫景明赶紧笑道,“婶子,我逗妹妹玩呢。还劳动婶子给我铺床,辛苦婶子了。”
阮氏摆摆手?,“无妨,官人昨儿告诉我了,以后就把你和华善一样对待。我也不会?别的,只能照看好你的吃喝吧。”
就这样,卫景明在顾家住了下来。
阮氏夜里和顾季昌说悄悄话?,“官人,你把寿安弄到咱们家里来,外头人会?不会?说闲话?”
顾季昌正在看卫景明给顾绵绵写的书,上面的案子真是千奇百怪,他看的十分入迷,闻言连头都没抬,“娘子,咱们家特殊,闲话就没断过,管那些做甚。”
阮氏不再多问,见他看的津津有味,笑了笑没吱声。想看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问女儿要。
西厢房的顾绵绵看着针线筐里的那双鞋,鞋是阮氏让是她做的,但顾绵绵多做了一双袜子放在里面。她伸头看了看正房,见正房熄了灯,端着盆子出来倒水。
卫景明听到动静,立刻也把自己的衣服端了出来。
薛华善奇怪,“卫大哥,你要去做甚?”
卫景明笑,“我去把自己的衣裳洗洗。”
薛华善想了想,“我的衣裳好像都是妹妹和义母洗的。”
卫景明端着盆子往外走,“我才?来,怎么能随便劳烦婶子和妹妹。”
他刚推开门,看到顾绵绵正往西厢房去。顾绵绵见他往井台旁边去,奇怪问道,“卫大哥,你大晚上打水做甚?”
卫景明说要洗衣服,顾绵绵赶紧过去,抢下他手?里的盆子,“大半夜的,哪能叫你洗衣裳。给我吧,我明日早上一起洗了。”
说话的空挡,她把那双鞋递给了卫景明。
卫景明有些奇怪,往常给他做鞋,都是大大方方的给,怎么今日偷着给。他搓搓手?,看看正房,知道老岳父正在偷听,悄悄接过鞋,连忙道,“多谢妹妹,明日我早起劈柴。”
顾绵绵感觉到他接鞋的时候趁机在自己手?上蹭了一下,赶集拿开手?,把盆子放在一边,“快些去睡吧。”
卫景明伸手?摸了摸顾绵绵的头发,“妹妹也去睡吧,别怕,有我在呢,什么贼都不敢来。”
顾绵绵赶紧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卫景明偷偷笑,把鞋子藏在怀里,回了东厢房。
顾绵绵回到屋里后,忽然倒在床上笑了起来,她在那双袜子的脚背上各绣了一只小乌龟。
哈哈哈哈哈,顾绵绵在床上滚了两圈,让你上我房顶!
卫景明回去后就把房门关上,拿出那双鞋子左看右看,没有异常,凭着锦衣卫的直觉,他在鞋里面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双袜子。
他高兴地立刻想套在脚上,再一摸,不对,有刺绣,然后一看。嚯,两只红彤彤的小乌龟,一只脚背上一只。
哈哈哈哈哈,卫景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绵绵真是调皮。不过这小乌龟煞是可爱,倒是可以穿一穿。
卫景明拿着袜子仔细摩挲,内心?又有些感动。没有阮氏首肯,顾绵绵不敢随意给他做鞋。但她知道光有鞋也不行,又悄悄加了双袜子在里头。
还是绵绵心疼我。
卫景明把小乌龟在脸上蹭了两下,我就喜欢小乌龟!
卫景明第二天早上就穿上了小乌龟,可惜在鞋里面,他也无法展示给人看。
顾绵绵见他总是看着自己笑,假装不在意,“卫大哥,昨儿准备的褥子,睡得可好?”
卫景明连忙道,“多谢妹妹,甚好甚好。”说完,他继续看着顾绵绵笑。
顾绵绵也不甘示弱,看了看他的脚。卫景明笑得越发意味深长,还故意把脚伸出来让她看。
当天下午,卫景明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小狗。那小狗刚刚断奶没多久,肉乎乎的煞是可爱。
顾岩岭立刻抱着小狗不撒手?,阮氏笑道,“这东西养起来好,就是命短,过几年就没了,平白让家里人难过。特别是小娃儿亲手?养的,也不知要哭多少场才行。”
卫景明想了想,“婶子,我给它?取了个小名儿,叫小乌龟怎么样?希望它?能长寿。”
顾绵绵头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阮氏也撑不住笑了,“一条狗,叫小乌龟,这可真是少见。”
顾绵绵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但她又不好说出来,一边笑一边横了他一眼。
卫景明摸摸小狗的脑袋,“给岩岭玩,长大了还能看家。平日里我们不在家,婶子和妹妹单独在家里,也不大安全。”
阮氏不在意家里多了条小狗,把照顾小乌龟的事情交给了顾岩岭。
小乌龟长得很快,卫景明在顾家住了十来天,它?就能满地撒欢乱跑。家里人每天小乌龟小乌龟的叫,外头人听说后都大笑不止,没几天工夫,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了,顾班头家里的狗叫小乌龟。
等薛华善发现卫景明的袜子后心里奇怪,卫大哥怎么如此钟爱乌龟。
他不好问出口,卫景明主动把脚伸出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乌龟长寿啊。我爹娘早逝,我希望自己能把他们那一份都活够本。”
薛华善立刻不再问,还安慰他,“卫大哥人中龙凤,早晚非池中之物。”
卫景明摸了摸脚面上的小乌龟,“多可人疼呀。”
薛华善也觉得那小乌龟很是可爱,心?想什么时候让妹妹也给我绣个别的。
卫景明已经好久没有半夜三?更出门了,他睡在东厢房,夜里稍微一竖起耳朵,就能听见西厢房的动静,也不用去爬房顶,因睡得好,他越来越精神,眼睛周围一点青色都没有,整个人越发显得风流俊俏。
每天早起就能看见媳妇,晚上回来也能看见,还能吃她做的饭,卫景明觉得这日子美极了。至于那个黑衣人,卫景明并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方家还会?来的。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养好精神,有他在谁也不能把绵绵带走。
哼,方侯爷,我抄了你家一次,不介意再抄第二次。卫景明看着自己的手?,等方家再来人,我得告诉绵绵真相。不破不立,到时候不让你们来找,我主动去京城。
他不在意,顾季昌却始终不能放下。他在青城县还没看到这等好手,难道是寿安招来的?
他又不好明着问,一直憋在心里。
这天,快班有个衙役家里添了个孩子,请所有同僚们去他家吃喜酒,顾季昌带着卫景明和薛华善一起去。顾季昌送了一份礼,卫景明单独送了一份礼。薛华善想下礼,顾季昌没让他下。
卫景明今日穿着顾绵绵给他做的大红衣裳和新鞋鞋,头发绑的一丝不乱,整个人神采飞扬,端着酒杯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场中转,和人家拼酒,还给了那个新出生的小娃一对银手镯。
他摸了摸小娃的小胖手?,“多可爱的孩子呀。”
旁边有人开玩笑,“你别急,等你有了娃,更好看呢。”
卫景明笑眯眯的,“那是,你们谁有我好看。”
大伙儿都哈哈大笑,笑的中途还悄悄看顾季昌。顾季昌是班头,不好和大家嘻嘻哈哈,薛华善性子内敛,坐在顾季昌身边,卫景明只能代为交际。
大伙儿听说卫小哥儿住进?了顾班头家里,心?里都暗自嘀咕,难道顾班头看中了这个小白脸?但谁也不敢多问一句,不要看人家是个小白脸,功夫高的很,万一惹毛了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谁起哄,吃酒吃到一半的时候,都来敬顾季昌酒。天可怜见,顾季昌那点酒量,哪里经得住大家灌,两轮下来,他就趴下了。
等满月酒吃完了,顾季昌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呢。卫景明谢绝主家留客的好意,背起顾季昌就走。
走到一半,卫景明感觉后背的顾季昌动了一下,呼吸并不像睡着了。他对薛华善道,“华善,你先回去告诉婶子,备好醒酒汤。”
薛华善连忙先跑回家。
这样走了一阵子,顾季昌忽然醒了,他喷着酒气道,“寿安,我能相信你吗?”
卫景明笑,“顾叔,我是最值得相信的人。”
顾季昌沉默片刻,带着醉意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的贼人是哪里来的?”
卫景明的脚步顿了一下,“顾叔,您真想知道吗?”
顾季昌点头,“自然想知道。”
卫景明也不瞒着他,“顾叔,我怀疑,是方家来的人。”
顾季昌心?里大惊,“你到底是何人?和方家有什么关系?”
卫景明继续往前走,“顾叔,我和方家没关系,我是来保护你们的。”
顾季昌觉得他话?没说完,“我一个小小的班头,如何能惊动那些高官权贵,又如何能劳动你这等高手?来保护。”
卫景明叹口气,“顾叔,你告诉我,绵绵的生母去哪里了?”
顾季昌当场差点捶爆他的狗头,“休要胡说八道,先妻方氏已经去世十二年。”
卫景明哼哼,“顾叔,你还骗我。我从京城来的,我还能不知道,先婶子方氏没死,她又来了,挟贵妃之尊,来抢夺她分别了十二年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六,肯定很多亲没睡,提前发出来啦。
继续往后翻,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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