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世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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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丹被夺,那小剑灵自然就消散了,可没想到,这剑灵的主人,是司徒家的嫡长女。而小剑灵体内,有她早夭儿子的一缕魂魄!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司徒氏嫡长女发了疯般四处寻找小剑灵,搅得几大洲鸡飞狗跳。范雪平费心遮掩,就怕惹祸上身,前阵子他忽然想到,或许可以把这事栽赃给贺雪真!只是这事他一个人可做不了,他原本是想找崔治。他是崔治的救命恩人,又听说崔治被贺雪真退了婚,想来与他一样恼恨贺雪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没想到他修书没回,听崔家人说崔治出门历练去了。
范雪平于是找上了好友蘅芜公子。这人修为高强,人脉广博,与司徒氏嫡长女也是朋友,范雪平以前有恩于他,听说范雪平在盈宿派受了委屈,想出门游历散心,自然愿意陪着。
在范雪平的刻意安排下,两人与司徒氏嫡长女半途相遇,范雪平于是提议帮司徒氏寻找剑灵,寻找途中亦可历练修为。在他的有心设计之下,三人又碰见了几个旧友,于是一行五人组了队。
这天一行人经过青梅山,离与剑灵厮杀过的地方已经不远。队伍中一年轻女修被蛇妖缠上,范雪平眼疾手快救了她。
女修道谢后,就听见司徒氏催道:“我们快走吧。”
蘅芜公子问道:“司徒姐姐可有感应了?”
剑灵与主人,在一定距离范围内,会产生感应。剑灵死去后,时间越久,这感应也就越淡,因此司徒氏才急疯了要来找人。
司徒氏摇头:“小彤不在这座山上。”
一人心直口快:“说不定那剑灵已经消散了,既然司徒家擅长铸剑,你换一把剑便是。”
司徒氏大受刺激:“不!小彤一定不会有事!说不定他只是被困住了!你们若是不愿,我自己一个人去找便是!”
众人都觉得司徒氏简直疯魔,当初就该把小剑灵看管好,放着那么大一口肥肉四处游玩,果不然就出事了。
但这话也只在心里想想。范雪平安慰道:“那我们快点走吧。前面有个青梅花谷,小孩子都喜欢那种地方,咱们去看看,会找到他也说不定。”
贺雪真在瀑布下偷听,已弄清了几人的身份,听得有趣,努力想了想,前世的确有司徒氏寻找剑灵的事,只不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范雪平可是无利不起早,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待一行人离开,贺雪真放出灵羽的魂魄,让她隐身追踪,自己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天傍晚,一行人已到了青梅花谷内。说是花谷,山谷里却有许多参天大树,遮阴蔽日,幽幽郁郁,若不下去探查,单从半空中俯瞰,压根看不到什么。
灵羽的魂魄看着一行人进了花谷,面露疑惑之色,返回去向贺雪真报告:“他们进花谷了。”
“你跟进去看看。”
“我才不想进去呢!”灵羽别过身子:“范雪平在花谷里杀过一个剑灵,我还帮了忙。这若是进去瞧见了剑灵的魂魄,岂不是又要打一架。”
贺雪真来了兴趣,倒想知道范雪平到底想闹什么幺蛾子。他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个月了。”
“那你有什么好怕的,除非是刚死不久,都过了几个月,魂魄早就消失了。”
灵羽这才跟着贺雪真,一人一鬼进了花谷。
山谷很大,四周都是参天巨木,琪花瑶草,一时间不见范雪平一行人的踪影。贺雪真问:“灵羽,范雪平是在哪里杀了剑灵的,你还有印象吗?”
灵羽嗖地一声,飞到山谷顶上,辨认片刻,给贺雪真指了个方向。
贺雪真赶到的时候,好戏已经开场了。
他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就见前方不远处,范雪平等五人散成一片,蘅芜公子说:“这四周的确有战斗过的痕迹,你们来看!”
他拨开新生的苔藓灌木,露出打斗的旧痕。
司徒氏叫道:“我能感觉到小彤的气息!他在这里……他是在这里消失的!”
哪怕不想承认,可这剑灵临死前残留的气息,她不会弄错。
“是谁?!是谁?!”司徒氏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近乎疯狂。
“浣石兄,你擅长辨认战场痕迹,你来看看,能认得出这地上的打斗痕迹是出自何门何派么?”
一人费力地辨认:“时间已有些久了,唔,两人用的都是剑……其中一种真是司徒家的天水浣纱剑法……另一人么?”
他拨开新生植被,观察着旧痕迹,忽然想到了什么,几不可查地睁大眼睛:“这……”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女修说:“你们瞧瞧这个!一个旧剑穗!”
贺雪真在树后看着,这剑穗的编法有种熟悉的特别感,再仔细一想,赵贞贞喜欢给他编剑穗,似乎曾经编过这样一个穗子,后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所以,这就是范雪平的计谋么?
自己的剑穗在这里出现,情况似乎有些麻烦,贺雪真一边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办法,一边看着范雪平接下来的表演。
只见范雪平惊愕地瞪大眼睛,司徒氏立刻问道:“雪平,你认识这剑穗的主人?”
范雪平抱着脑袋,难以置信到近乎崩溃:“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这时,那名叫浣石的男修开口了:“果然,我没看错,杀了剑灵取灵丹之人,乃是盈宿派的弟子,而且雪平认识,对吧?”
范雪平蹲在地上,看着浣石:“浣石大哥,你能确定吗?这可事关雪真师兄的清白!”
话音刚落,他似是发现失言,连忙捂住嘴。
“雪真师兄?贺雪真?”
“这剑穗是他的?”
浣石一脸笃定:“我能确定。你们看这地上四散的藤蔓,虽然大半腐烂,但从四散的痕迹来看,是对方操控了藤蔓缚住剑灵,被剑灵的剑气斩断,但是紧接着,对方下一招使出了剑气,打在了对面的这棵树上,你们看这棵树的伤痕中带着一点金属的痕迹,说明使出剑气用的是金系功法。操控藤蔓需得木系功法,金克木,也就只有盈宿派的盈缺诀能让两种相克的灵气同时为己所用。”
“原来如此!”
众人不由得恍然大悟,范雪平则是额冒冷汗,暗自庆幸。浣石乃是在他刻意安排下加入队伍的,为的就是辨认现场,可没想到他居然能把当时的情形说的分毫不差。
“贺雪真!”司徒氏心痛如绞,怒火中烧:“我这就去盈宿派!我要让他偿命!”
范雪平连忙劝解:“司徒姐姐,也不一定是雪真师兄做的,虽然这个剑穗是他的,但……”
他话还没说完,蘅芜公子叹气道:“雪平你就是太善良了,那贺雪真在门派中那般欺负你,你居然还为他说话。”
贺雪真在树后听得无语,不知范雪平究竟是如何在这些人面前编排他的。
浣石则走到大树前,仰头看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剑痕,皱着眉头问:“雪平,你那贺雪真师兄有多高?”
“比我高半个头。”
浣石点点头:“那杀害剑灵的凶手,也应差不多是这个身高。”
“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去盈宿派,雪平,你也别再袒护那凶手了!”
时机到了,贺雪真放出灵羽,小声对她说:“轮到你上场了。”
灵羽有点懵:“我怎么做?”
“把那天范雪平是怎么杀人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就好。”
灵羽登时明白了,飞出去,冲上前大骂:“范雪平!你这个骗子!又来骗人了!”
她不死心地想抓范雪平,却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
她这一出场,却是叫众人惊讶,范雪平脸色一白,怎么也没想到灵羽居然没死?
“你是谁?”
灵羽的魂魄飘在半空,砰地变成一只雀鸟妖,又噗地一声变回人的模样:“我是谁?何不问问我曾经的好主人范雪平呢?”
蘅芜公子疑惑,范雪平说他在盈宿派被人陷害,褫夺了金阶弟子身份,可没提过他有个妖族仆人啊!
范雪平究竟隐瞒了什么?真的都是别人对不起他,陷害于他吗?
“雪平,这是雀妖吧?她怎么叫你主人?”
范雪平还来不及说话,灵羽便把盈宿派的事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众人登时表情各异,眼神复杂地看向范雪平。
范雪平脸色发白,瞪着灵羽:“灵羽,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
这个世界也有鬼魂,但一般只能活跃在特定的区域范围内,从没有似灵羽这般自由的。
灵羽嘻嘻一笑,绕着他飘了一圈:“我来找你啦,好主人!”
司徒氏早已不耐,急着去找贺雪真讨公道:“区区鬼魂,也敢造次!”
说罢就要动手将灵羽的魂魄打散。灵羽叫道:“你若灭了我,永远都不知道你的宝贝伢崽是谁害死的了!”
司徒氏浑身一震,伢崽这个称呼,是她的家乡用来称呼小孩儿的,她经常用来叫小彤。可是这妖族怎么会知道?
范雪平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这妖族!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灵羽看向范雪平,嘻嘻笑:“你急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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