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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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晨光熹微，四周一片寂静，魏国公带着最信任的仆从往外院走去，轻车熟路，就是在看不清楚周围景物的夜色下，他也能平稳前行。

魏国公夫人的院子里，魏国公夫人披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廊下，看着魏国公一步步离去，她这么多年都是这么送着魏国公上朝或外出公干。

“夫人，世子来了。”

心腹嬷嬷看着唐瓒颀长的身影，提醒着沉默的魏国公夫人，她心里有几分惊讶，这么早就过来给夫人请安吗？会不会太早了？

内院里一片昏暗，隐约有个少年朝这边走来，魏国公夫人看不清楚来人的脸，但是凭借着熟悉的身形和脚步声，她立刻就知道这少年是唐瓒，她看到唐瓒走到眼前，微蹙了一下眉心，瞬间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和，温言细语地问道：“瓒儿，你怎么过来了？”

唐瓒看着魏国公夫人惺忪的面容，还有其他仆人迷糊的眼眸，不知道是谁小声地打了个哈欠，他才知道自己莽撞了。但是，这一晚上，他都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难以安寝，索性扶着魏国公夫人去正堂里，寒暄了两句，问道：“娘亲，你昨天和爹爹说江姑娘的事情了吗？”

知子莫若母，唐瓒才提起开头，魏国公夫人就心里暗恼江月真，迷得她的儿子失了分寸，这么早就等着结果。对着唐瓒期待的表情，魏国公夫人敛下怒气，温和地笑道：“昨日里，我和你爹爹说了，他没有反对。”

爹爹真的没有反对，我要和江姑娘说去……

唐瓒心里欢喜得上天，眉梢上扬，眼睛带着兴奋，但是他稳住这份激动，不想在满院的仆从面前丢了仪态，扶着魏国公夫人道：“娘亲，这天色还早，你在睡一会儿，儿子就不打扰你了。”

飞快离去的背影很快淹没在黑暗的夜色下，魏国公夫人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脸色不太好看，“这江月真当真是祸害，还未进门，就让瓒儿为她掏心掏肺。”

“夫人何必动怒，这江氏女终究进不了国公府的大门，国公爷不是说不同意吗？”

这么一提起，魏国公夫人的脸色和缓了过来，想起昨晚丈夫说的话，那意思是不想明面上反对沐太夫人，惹她不高兴，而是让她见机行事，私底下阻挠江月真进入魏国公府的大门。

忠信侯府的偏门外，天青色锦衣少年，带着一个仆从站在树下等待着，清晨的风有些凉，他心心恋恋等待着心仪的姑娘，告诉她想娶她，再寒冷的风也吹不凉一颗火热的心。

唐瓒站在树下，等候的时间有些漫长，心里又着急几分，焦躁地来回踱步，时而微笑，时而蹙眉。贴身小厮无奈地摇了摇头，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避风，搓了搓胳膊，入手的就是棉布衣裳上的冰凉。他算是劝不住自家世子爷，只能陪着主子一起忍受这枯燥的等待。

江月真大清早被人悄悄引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主仆二人的样子，一时有些懵，魏国公世子找她做什么？不是应该找她的父亲吗？

她缓步走了出去，朝着唐瓒走去，裙裾轻轻荡漾，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抚了抚衣角，浅笑道：“唐世子，你这么早找我做什么？”

唐瓒看到江月真缓缓走过来，宛如仙子，踏风而来，一时兴奋，抓着她如玉般白嫩的手腕，“月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月真？

前几天不还是九姑娘吗？

怎么今天就变成“月真”这个亲密的称呼了？

江月真淡定的脸皮下，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么自来熟，我好有压力，这关系一层层推进，我怎么不知道？

不等江月真对这个称呼表达异议，唐瓒就激动地说着家里的情况，滔滔不绝，英俊的脸因为兴奋而红润，耳根不知道羞的，还是别的原因，红通通的，眼睛深情地盯着江月真，一字一句地说道：“月真，我爹娘还有祖母，他们都答应我娶你了，你高不高兴？”

江月真被这个消息砸得脑子一瞬间懵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定亲的事情？

还问她高不高兴，换谁莫名其妙地被定亲，能高兴吗？

她真的想怼回去，一抬眼眸，看着少年因为喜悦而明亮的眼眸，以及感受到紧抓着她的双手的手掌，冰冰凉的，她心下一软，这个少年肯定在外面等了她很久，就为了告诉她这个消息，他是真的喜欢她吧？

其实江月真对这人印象很好，之前唐瓒过来送礼物逗她开心，时不时偶遇她，与她聊一些琐碎的事情，她早就知道这人对她的心思，也曾将这个人考虑过，但是终究因为这人的身份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