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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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泽，卢卡与弗朗西斯两前一后，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着简澈的实验室走了过去。

燕泽看不见弗朗西斯的脸，但他心底，多少是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感觉。

似乎前一秒还是个金发蓝眼的小包子，别扭到家还有那么一点娇气可爱；然而时光荏苒，再见却已是沧海桑田，相逢对面不识君了。

燕泽只是回首的那一瞬间，看清了弗朗西斯如今的模样。而现在当他们一起朝着实验室走过去，燕泽却忍不住要把他的模样从记忆中抠出来，反复重温。

果然是长大了。

大理石雕刻般深刻俊美的轮廓，稍显浓密的眉毛叛逆地扬起，湛蓝色的眼睛掩饰在墨镜之下，但却能依稀看到其中的冷硬，坚实到仿佛没有温度。

他穿着常服，精悍的身材并不突出。但在燕泽这种专业性的眼光些，里面起伏的肌肉曲线简直是一览无余。

这是一个完美联盟上将的形象——年轻俊美，强悍又冷硬得仿佛磐石。他不会给人以亲切感，但他的力量毋庸置疑。

燕泽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到了简澈的实验室门口，才深深吸了口气，把那点杂念给摒除在脑海之外，上前按了门铃。

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燕泽半靠在门框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交叉，垂目看着眼前的地板。卢卡在认出弗朗西斯的瞬间有些紧张，小狗一样朝着燕泽蹭了过去。

空气中沉默到几乎异样，直到弗朗西斯略显尴尬的清了下嗓子，燕泽才似乎醒了醒神，从自己的世界里拔了出来。

他委实有些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弗朗西斯。倒也不是没有想到会再见，但这一次，确实是太猝不及防了。

弗朗西斯对幼年的向导更是没有经验，他虽然提出了一系列向导权益法案，奈何这位只擅长于辣手摧花，要不是把议会塞给他的向导给扔出房间，要不就是不顾属性，硬生生磋磨成年向导，把这些泪眼汪汪的向导们训来训去。

还真没有好好交流的经验。

而像燕泽和卢卡这种未成年的，在他看来实在是难对付，就更花瓶之类的易碎品似的。好看是好看，但捧着怕跌了，放着怕落灰。

燕泽抬起头，瞅了冷硬冷硬，还默不作声的弗朗西斯一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博格上将，简教授一向都要过段时间才能开门，您不要着急，他知道是我来了。”

弗朗西斯答应了一声，几十年单打独斗，他倒也不至于真是个情商低能。既然燕泽已经主动开口，他也就随口道：“你与简澈教授很熟悉——看上去，你好像对来实验室已经很习惯了。”

“算是吧，”燕泽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流畅自然得好像那是他的心声：“简教授是个很随和的人，和他相处很舒服。”

扯淡吧……，弗朗西斯想，就以他和简澈的交流来看，那就是只老狐狸，还随和舒服？

他淡淡“唔”了一声，直觉眼前的小向导很能瞎扯。然而燕泽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重又低下头，双眼近乎无焦距地看着眼前的钢板。直到卢卡同学终于憋不住，一嗓子嗷了出来。

“博格……博格上将！”卢卡小狗抬起真诚地眼睛，他兴奋得嗓子都颤抖了起来，眼中闪烁着过于明亮的光芒：“您是我的偶像！我几乎都不敢相信现在是您站在我的眼前！我一直认为，除非我去了首都星，不然根本看不到您！”

弗朗西斯挑了挑眉，他在星辰炮火中挣得了自己的荣誉威名，见识了无数刚硬勇猛的将士，身边俱是些不挑事睡不着觉的刺头儿。他信任这些人的忠心，但被一名向导直愣愣表达仰慕，却是少有的事。

——倒不是他身边没有向导，事实上，首都星往他身边凑的向导不在少数。然而他征战多年，几经沉浮，对首都星的龌龊事心知肚明。而现在面对蓝卡星这个未成年的小向导，面对他眼里热切执着的光芒，他竟然有点讶异。

弗朗西斯沉默了稍许，直到卢卡已经有开始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才缓缓道：“你很喜欢新出台的向导法案？难道不会觉得它过于严苛，给了你们压力吗？”

“怎么会？”卢卡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然后坚定的开口：“博格上将，我还小，但至少我知道，比起被圈养一辈子，嫁人然后附属于哨兵，对我们向导而言，当然是能够自主最好啦——上将，您是我最敬佩的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