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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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久辞走出红坊,初晨清凉的空气瞬间将他?裹挟,天空尽头隐约能捉到一抹早霞的影子。
闹市口大街桃树仅剩得一片绿意,一瓣桃花也寻不见?,城内尚且如此,想来香山桃花涧也是惨淡一片。
京城的春终是过去了。
祝久辞走到街对面寻一棵桃树庇荫,等梁昭歌在楼上收拾行装的间歇,他?闲来无事便提前出来透透气。
从怀中取出梁昭歌的卖身契,他?看了半晌微微有些出神。
方才柳娘递给他?卖身契之时,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着实可恶,得亏他摆出强硬态度,不?然又是一番折腾。
仔细回想此番赎人经历,得评价一句事无绝境,柳暗花明又一村。
与原书小公爷相比,祝久辞整整少了九箱金子的身家,但奈何他?种种折腾之下,梁昭歌的赎金竟然比原先少?了八箱,他?也得以顺利将梁昭歌赎出,兜兜转转总算是顺利。
祝久辞叹口气,许是天意吧。
微风拂过纸帛,哗啦声响。祝久辞小心将卖身契收入怀中,脑袋被微风一吹,他?倒是瞬间清醒,他?这般强行地将梁昭歌纳入国公府,似乎从未提前问过他?的意愿。从红坊进国公府,难道不?是从一个牢笼又?去另一个牢笼。
回顾原书,小公爷当初也是强行把美人抱回府中,不?过是满足一己私欲,贪恋美色罢了。此番祝久辞虽然打着为梁昭歌改头换面的旗号,但本质还是没有变。
祝久辞往桃树枝干上一靠,“或许还他?自由……”
目光顺着玲珑阁的红墙向上望去,越过飞檐琉璃灯木雕小兽,梁昭歌房间的雕花木窗紧闭。
这人怎么又?把黑面油纸伞横外边了!
枉他?暴雨那日费尽心力把伞取下来!
祝久辞有些手痒,正要过街去爬墙,红坊大门吱呀一响,梁昭歌走了出来。
身负一古琴,怀抱一卷轴,别无他?物。
一身白衣了无装饰,头上不?见?簪钗,面上未施粉黛,干净透彻,了却凡尘。
“就这些?”祝久辞奔上前不?可思议道。
“嗯。”梁昭歌笑?着点点头。
“我帮你拿。”祝久辞伸手往卷轴去,待看清眼前事物指尖猛然刹住,堪堪停在挂轴上方,倏地惊惶收回手。
“小公爷怎么了?”
祝久辞额上沁出薄汗,那夜梦魇历历在目。
“无事,无事。我帮你拿古琴吧。”
梁昭歌往旁边一步,躲开祝久辞的爪子,“不?沉的。”
“嗯……”祝久辞看着梁昭歌道,“那便委屈昭歌与我一同?走回国公府了。”相识几月,他?依旧是没有车马的小公爷。
晨风拂过,树叶哗啦作响,一句“求之不?得”弥散天际。
初晨闹市口大街人并不?多,他?们二人走在街上着实悠闲。
晨光虽好,但祝久辞总是被身边人怀中的卷轴吸引去目光,他?时不时往旁边偷瞄一眼,被抓现行再若无其事地转回眼神。
不?过此番苦恼没有延续太久,因为有更大的苦恼在前方等着他?。
国公府大门外。
祝久辞思索二三终是仰着脑袋问梁昭歌,“会爬墙吗?”
梁昭歌完美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裂痕,“小公爷……在说什么?”
祝久辞咳嗽一声,开始睁眼说瞎话,“昭歌你也知道,祝家世代为军,行武二字算得祝家门楣。昭歌初来乍到,为确保好印象就要体现出绝对的尚武精神。”
“爬墙算是尚武?”梁昭歌转身望向国公府墙沿。
“那是自然。”祝久辞上前两步一爪拍在墙上,“此墙为圣上御赐,青砖烧制九九八十一天,打造之时费工百人耗时百天,厚重如城墙,表达国公府捍卫国家尊严之决心。如此巍峨高耸想要轻松翻过去,那是绝对不容易的。”
梁昭歌认真点点头,“那,我试试?”
祝久辞亮着眼睛:“嗯嗯!”
吱呀一声,与他们五步之隔的祝府大门开了。
“乖孩儿,嘛呢?”国公夫人探出脑袋。
祝久辞:嗷呜,凉了。
祝久辞一爪子拍在昭歌腰间,把人环着推到国公府正门前,“方才介绍一下家族文化嘻嘻。”
梁昭歌微微倚身恭敬道:“国公夫人。”
微风拂过,云袖扇动,遗世独立。
“呀,长得真好看啊!”国公夫人也一拍爪子。
梁昭歌:“?!”
国公夫人咳嗽一声,“这便是乖孩儿请回来的琴先生吧?里面请,里面请!熊孩子照顾不?周,劳您腿脚。”
“昭歌谢过国公夫人。”
祝久辞呼口气,跟着梁昭歌进去,刚跨过门槛就被国公夫人揪住耳朵拽到一旁,“臭小子,昨日就去请琴先生了,怎么今日才回来?”
“嗷呜,我,我……”
祝久辞猛然想起今日美人卧榻,脸一红更说不?出话来。
梁昭歌抱着卷轴转过身,脸上带着歉意,“琴谱贵重,收拾繁杂,劳小公爷等了许久。”
国公夫人笑着松了爪子,“不?急不急,琴先生行装可拿全了,要不?要再差小厮去搬?”国公夫人瞪祝久辞一眼,“也不?知道找两个人去帮先生搬行李!”
祝久辞:“嗷呜!”
梁昭歌不?动声色把人拉回身边,“劳国公夫人费心,已全部拿齐了。”
国公夫人放心点点头,在前面领着他?们往祝久辞小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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