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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迷迷瞪瞪醒来,被毒品的欣快感席卷过的脑神经有些反应迟钝,他的眼睛聚焦了好一会才看清门口的人。

意识回笼,眼里有错愕和慌乱一闪而过,继而是凶残,他的第一反应是要灭口,根本就没有想这样做的后果。

王安抓起手边的注射器,快速跳起向唐沉扑过来,眼看要扑到唐沉身上,唐沉抬起右脚踹在王安肚子上,王安被一脚踹倒在地,手里的注射器跌出去老远。

一个瘾君子,能有几斤几两!

“你妈现在到门口了,你最好换个能见人的样子!”

唐沉居高临下,看着王安就像看着一堆垃圾。

说完,走出去,用脚关上门。

王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着,以前都不会这样,他每次都是亢奋到几天几夜睡不着。

王安在一个夜店里作调酒师,为了尽快筹钱买货,他跟同事倒班,几天晚上通宵连轴转,身体早就透支了。

“唐沉?唐沉你走了没?发生什么了?”陈清晏听到门外的动静,出声问道。

他就怕唐沉杠上王安,王安喝醉了,喝醉了就会乱发酒疯。

“没事。”唐沉应了声,走出去给王奶奶开门,门被从里面栓上了。

简陋的小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五月正是梧桐花期,院子里零零碎碎落了一地喇叭形的花儿,就跟教学楼前的那排梧桐树一个样儿。

王奶奶拿钥匙开了门,昊昊缩在陈清晏怀里,眼睛都哭肿了,一脸的不开心。看到门外的人,转身搂上他哥的脖子,将脸埋在陈清晏肩上,不愿意说话。

王奶奶心疼坏了,随手抄起靠墙放着的扫把就给王安来了几下子。

王安没敢躲,也没敢说什么,生挨了几下。他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在看唐沉,他在怕。

唐沉的西装外套扔在院子里的矮木桌上,陈清晏看到黑色的布料上染了灰尘。

他看向白衣黑裤的唐沉说:“你怎么还没走?要来不及了!”

唐沉走过去将刚才捡起来的手机还给他,“你没事吧?”

陈清晏一手搂紧昊昊,一手接过手机,“我没事,你快走吧。”

突然,正安安静静爬在陈清晏肩上的昊昊哭了,哭得可大声了,他转过来,脸上挂着泪珠子说:“唐沉哥哥,我爸爸好可怕,我讨厌他,他打哥哥。”

陈清晏眼见唐沉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色冷下来,他有些急,“你到底走不走?真来不及了!你不也看到了,能有什么事。”

唐沉:“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奶奶脚崴了,我要带她去看医生。”

王奶奶听到这句话,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清晏你跟沉沉去吧,替奶奶好好谢谢沉沉。要是脚还疼,我找小榴陪我去看医生,你放心。”

陈清晏戳在那里像根木桩,微垂着头没有动。

唐沉转身自己走了,他懂陈清晏的意思,只留了句:“记得打电话。”

直到唐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陈清晏的眼睛一直盯着矮木桌边地上的一朵落花。唐沉刚才拿走外套时,这朵花从外套上面掉到了地上。

从头到尾就半个多小时,手机上有四五十通未接来电,唐沉正准备点开,有电话进来了,他随手接通:“喂?”

徐锋:“唐美人你哪呢?玩什么人间蒸发,你想给英才捅娄子吗!穆老师电话打到我这里找你,我说老师您可真看得起我,人唐美人去哪里怎么会向我报备,我就是一跟班的……”

黑色的宝马开出破败的前燕村,汇入大马路,向图书馆方向驶去。

唐沉:“说人话!”

徐锋:“不好意思,我还真不会说人话。”

唐沉:“明天我就告诉萧沛你把他送你的菩提子手串弄没了。”

“哥,哥,你是我亲哥行吗!什么叫弄没了,只是暂时没找着。”

“说人话。”

徐锋:“穆老师说学校跟主办方运作了下,调整了出场顺序,你快点,要再没信儿,她就找你爸报人口失踪了。”

“滚你妈的!”

一个小时不到,失踪个屁。

唐沉挂了徐锋的电话,打给穆老师,“老师,我十分钟之内到,来得及吗?”

车开到图书馆,停进停车位,唐沉拎着车钥匙走过来。

图书馆门口那棵早樱树下,刘叔端着挂在脖子上的单反,正在给人拍照片。

之前他是没心情拍的,二少爷开上车走了,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最大罪人。

找也不知道去哪找,他一直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徐少爷过来说,联系上了,人马上就到,他这才放下心来,有心情给徐少爷拍照片了。

徐锋站在樱花树下的光影中,一手插兜,一手搭在萧沛肩上,面带笑容看镜头。

萧沛穿着一身米白色,连鞋子也是晃眼的白,阳光下的脸比身上的衣服还白,衬得眼睛特别黑亮,唇红齿白的,头发像今天的阳光一样柔软服帖。“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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