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病床上的志村承嗣看起来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愈合，连疤都没留下，但是他却瘦得可怕，他本来脸上肉就不多，现在快要连太阳穴都凹陷下去了，很难想象短短一天一夜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那些伤口的恢复要归功于他自我保护的本能，让他昏迷中也无意识地使用着个性。当时医护人员仅来得及对他进行初步的急救，清洗干净他的伤口后，就发现这些骇人的伤口在缓慢的，但是的确肉眼可见的自我恢复中，医护组紧急商议后决定，仅对他进行基本的维持生命工作，剩下的靠他的个性修复。

昏迷期间，他在反复不断的做梦，四岁前的记忆不断地回放着。

他该有个弟弟的，他是黑头发，但是弟弟是灰蓝色头发，眼睛和他一样是红色的，他在哪里呢？他缩在房间角落，看起来惊恐而无助，他该去保护他的，行动起来！但是他仿佛处在一个幽灵视角，以第三方的角度观看这一切，他看见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哭着喊叫着，脚、腿、身子一寸寸化成肉酱，这是他的姐姐，小松，小松姐姐会露出活泼的笑容送他蛋糕，但是现在她死了，连尸体也没有。

一个妇人跑过来，她看见了角落里的他的弟弟，她伸出手想拥抱他，就像每一个母亲想拥抱哭泣的孩子一样，但是她也是，手臂、身体、美丽的脸，都变成肉酱了。

他的弟弟还在哭，恐惧与绝望写在他脸上，疯狂的抓挠自己的脸，像要抓出脑壳里的什么东西似的。他焦心极了，他想去握住他的手，让他别伤害自己，但是他被定格在原地，像电影院的观众只能待在观众席一样。

一个男人，这是他的父亲，在他记忆里是高大威严的样子，此时他站出来了，找了根棍子挥向他弟弟的头部。不行！他心里想着要去制止，但是他只能旁观，看他的弟弟在父亲的攻击下停止了哭泣，白发下的红眼睛凝聚着泪水

——和杀意。

他看见他的弟弟伸出手，棍子被崩坏掉了，随后是他的父亲，变得和姐姐、妈妈一样了。

尸骨无存。

“哥……哥你在哪儿？”他恶魔般的弟弟试图寻找他，但是这小小的魔鬼走到哪里，哪里变成一片废墟，他在哪儿呢？四岁的他也是小小一只，正躲在橱柜里颤抖，当他的弟弟靠近时，橱柜化成齑粉，他本该变成肉酱，但是没有，他的个性保护了他，他的身体不断崩坏又修复，两种力量较量着，仿佛连绵不断的酷刑。

“啊啊啊啊！！！！”四岁的他惨叫着。

他的弟弟看起来怕极了，他也对这样的境况手足无措，想拥抱他，每次他被父亲打骂，哥哥都会站出来保护他，哥哥的身边是安全的。但是他哥哥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鞋也没穿，跌跌撞撞的迈着腿，逃出了这废墟似的、充满血的腥气的、地狱般的家。

这就是志村承嗣缺失的四岁的记忆，有关于疼痛、恐惧和死亡。他的记忆从来没丢，只是太过可怕，他自我保护性地遗忘了。

“！”

等他从噩梦中惊醒，发现他不在老宅，也不在USJ，没有死亡的胁迫，只有带着消毒水味的寂静。

他在病房里。

他活动下手指，生的感觉如此清晰，他记忆中的噩梦早已远去。

他非常累，像一口气跑完马拉松似的，嗓子干痛，胃部痉挛，身上大概是连了生命体征探测的仪器，他一醒，就有医生推门进来，问了他一些有关身体状态的问题，给他提供了一份医院的营养餐，然后就走了。

大概20分钟后，随之而来的是两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位稍矮一点，一位稍高一点，他们对他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您好，我们是英雄协会的调查员，今天想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请您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高一点的那位说。

志村承嗣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示意他们开始。

“您的名字？”

“曼德列斯。”

矮个子的眼睛从黑色变成了红色，这是测谎个性。

“请您如实回答。”

志村承嗣的心沉了下来。协会在怀疑他。

“……志村承嗣。”变绿了。

“您的年龄？”

“22。”绿色的。

“您的职业？”

“职业英雄……现在是雄英教师。”两个回答都是绿色。

他觉得难受，他头晕，医院的营养餐难吃的倒胃，他嗓子还哑着，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帮人的德行，大家不能干脆利落一点吗？

志村承嗣指间敲敲水杯的杯壁，哒、哒的响声回荡在病房中。

“你们直接问关键问题，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沟通一下，然后高个子调查员清咳一声，说：

“如您所愿。一周前您穿的什么颜色的外套？”

“我大多数衣服都是黑的，你们具体说哪一件？”

“一件薄开衫，带兜帽。”

“我不记得了。”绿色。

谁也不会特别记住自己一周前穿什么，所以情有可原。

高个子点点头，继续问：

“您是否将雄英高中的教学安排透露给无关人士？”

“没有。”绿色。

“您是否做出过对雄英高中不利的事？”

“没有。”矮个子调查员的眼睛在绿色和红色间变动，最后定格在红色。

两位调查员都顿住了，一齐看着志村承嗣。

志村承嗣皱起眉，思考着。“有一件事很难定义，我自己也拿不准是对雄英高中有利还是不利。”他将几天前记者强闯雄英高中，他用强硬的手段逼退记者的事描述一遍，确实之后几天有媒体大肆宣扬雄英态度恶劣，但是很快这些媒体在公关的运作下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