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入v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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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请求爷爷和爸妈对你一视同仁,你不就是想要这个?”
轻蔑地瞄了闻徵一眼,闻祈想起这个弟弟以往是怎么费尽心思讨父母开心,远远不及他哭一声,优越感油然而生:
“你是闻家人,知道易氏能救闻氏吧,我是为了我们家的公司,要求你这么做。爸妈也同意,这是你唯一能给家里的补偿。”
闻徵被他气笑了:“你是不是大清早喝酒了?怎么醉得尽胡说八道。莫非因为顶不住项目被追查,闻家如今沦落到要靠拉皮条度日?”
“噌”一下站起身,闻徵身上刹那间爆发的气势让闻祈退后两步,寒声质问:
“他们是我的长辈,尊重和培养我是他们的义务,不如说是做人的基本。你用我应得的东西来做交换条件,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闻祈被他气得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你、你……”
“这么多年,我老早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不吸血别人,是不是就不能独立行走?不靠家族和男人,自己奋斗是不是会死?”
步步逼近对方,闻徵受过二十多年的委屈不断涌上心头,他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看到你二十多岁的人,完全没有半点作为家族长子的担当,我替爸妈感到心痛,决定要替他们教你点道理。”
“唔……”
被闻徵一拳揍得眼冒金星,闻祈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上摸到的血,失声尖叫:
“你疯了吗?”
收到闻徵的讯息,易承昀马不停蹄赶回来,打开门便见屋内两人剑张跋扈,闻祈脸上像打翻颜料似的,一抹红一抹白,他转向闻徵:
“你们在做什么?”
闻徵及时退开一步,理直气壮回道:“老公,他故意拿脸撞我的拳头,看撞得都流血了。”
“睁眼说瞎话!”
一手挡住流血的嘴角,闻祈一秒换上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眼泪汪汪:
“易总,你的丈夫对我动粗,我明天还要拍戏……”
“你不应该擅闯我们的房间,”
漠然打断他的话,易承昀一眼没看闻祈,反是关切问闻徵:
“有没有大碍?保镖正在来的路上。”
从小到大,闻徵被闻祈用相同的套路,在家里、在学校诬陷过不下千遍,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手好痛,怕是不是骨折了。”
装作没看到易承昀身后的樊锐,闻徵甩了甩手腕,脸不红心不跳说出准备好的台词:
“我大哥说樊家没安好心,接近他是为了等闻氏倒下后分一杯羹,硬是逼我劝你和闻氏联手对付樊家,被我一口拒绝,他就在这耍泼。”
闻祈情急扯住他的衣领:“不、不!你别含血喷人!”
这时,门外樊锐的声音几乎把崩溃边缘的闻祈击沉:“不要动手。”
闻祈浑身发抖,像见鬼一样僵硬转过头,对上樊锐的目光,哀声道:“我真的没有!”
“回去说。”
樊锐大步流星踏入屋里,抓住闻祈的手,客气而疏离道:
“我们俩的事,不劳闻先生操心,失陪。”
待那两人出去,易承昀关上门,走到闻徵身前:“出气了么?”
“没有,”闻徵自己也没料到,他不仅没感到半点愉快,反觉这一切都可笑至极:
“我不想变成跟他一样恶心的人。”
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易承昀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两人一起坐车回易家别墅,闻徵路上有点无精打采,直到出来迎接的管家周军对他说:
“闻少爷,马场那边说,有人寄了一份礼物给你,我让人拿过来了。”
“礼物?”
先前闻徵参加比赛时,每次会收到不少支持者送来五花八门的慰问品,大多是玩偶或是零食,但仅限于比赛前后,这还是第一回有人送到他工作的地方,他不由弯起眉眼:
“谢谢你,我去看看。”
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正正方方、蛋糕盒子大小的礼物盒,上面别着一张小卡片,没有写寄件人名字。在闻徵的手快要触到丝带时,一旁的易承昀忽而抓住他的手,蹙起眉头问周军:
“有没有让保镖检查过?”
周军愣了愣,马上领会他的意思:“是我疏忽,这就让人过来。”
闻徵有点不悦:“难不成还有人给我下毒?”
“防人之心不可无,”易承昀尝试给他分析:“你宣布继续参加奥运赛后,并没有公开过在哪里训练,对方是怎么知道你在那个马场?何况眼下不是比赛季,送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闻徵偏是不服,赌气反驳:“万一是熟悉马场的人送来的呢?”
然则说出口后,他自己也察觉到有不妥:既然是熟悉马场的人,何必匿名?
等保镖做完系列扫描,闻徵等得脖子都长了,才眼巴巴等到保镖队长打开盒子:
“是个蛋糕。”
“太好了,请拿过来。”
不明白为什么保镖队长打开后要把盒子拿开,闻徵下意识站起身,两步走上前:
“让我看看。”
保镖队长看了易承昀一眼,得到老板的首肯后,委婉劝说:
“闻少爷,建议还是让我们拿去扔掉吧。”
看清盒里的字时,闻徵像从头被浇了一桶冰水,可怖的恶意,令他冷到骨子里。
明明是雪白的奶油蛋糕,却发出一股变质动物血液的腥臭味,让人反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斗大的“death”,像某种邪教仪式。
“联系警察,同时让人去调马场的监控。”
示意保镖先下去工作,易承昀一下一下顺过闻徵的背,放柔声道:
“没事,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人上不台面。”
道理闻徵都懂,换着别的时候,他可能笑两句就过去了。
“我知道。”
昂起头,闻徵竭力向他挤出一个笑,眼神坚定:
“我不会认输的。”
这天晚上,闻徵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他不断重复上辈子的事:
酒店出事、父母双亡、官司缠身……这三具沉重的枷锁,快把他压得透不过气。
他梦见他回到山上寺庙去祭拜外婆那天,明明已是春天,山顶下起鹅毛大雪,将他冷得发颤。
小时候,他常常和外婆在山上一起玩雪,可能是他唯一感受过亲情的短暂记忆。
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西装,他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手冻得失去知觉,机械地一堆一堆捧起雪,不停堆起一个个丑得要命的雪人。
不知道堆了多久,他的手被人用力抓住,耳畔是易承昀生气的声音:“你不要命了!”
闻徵神志不清,喃喃低语:“我真想变成雪人,太阳出来就消失。”
外人可能没法理解,对他而言,企业破产清算可以重头再来;父母意外去世,他可以咬牙撑起家里;然而留下案底,将来无法参加马术比赛,却是会要他的命。
“你给我起来!”
易承昀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搂住他,不停搓他冻得肿起的手指:
“不就是被人陷害,肯定会找到证据,你就这么放弃?”
露出一个惨笑,闻徵推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陷害?说不定就是我做的?”
闻徵不是没挣扎过,他没想到闻父在他进公司前已部署好所有,让他步步深陷。
问题不在于他是不是事件主谋,而是种种被翻出来的证据早设定好,必须要他是。
后来易承昀抓住他,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闻徵努力分辨,可风雪太大,他一个字没听清楚……
“闻徵、闻徵?”
那人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闻徵眼皮动了动,转而感到手上一阵刺痛。
陌生人在他身旁说话:“应该只是受凉,挂个点滴、出一身汗就没事,好好休息。”
接着是易承昀低沉的声音:“谢谢医生。”
闻徵张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声音难听极了:“易承昀。”
“我在。”
半夜发觉身边的闻徵额头烫得吓人,易承昀立即联系家庭医生,他握住闻徵的手:
“能起来喝点药么?”
闻徵的病痛多是骨折,他体质很好,不经常发烧。
勉力抬起头,闻徵对上易承昀的双眼,和梦里一样,那人粗黑的眉头纠成一团,透出鲜有的担忧。
往易承昀怀里蹭了蹭,闻徵心底一热,紧紧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点头:“嗯。”
易承昀可能不知道,闻徵根本不怕苦味,经常受伤令他对疼痛早习以为常;可这却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生病时有人担心他。
有人疼的小孩才会哭,因为知道有人给他擦眼泪;而闻徵早习惯喊痛也不会有人来帮忙,除了安静死扛别无他法。
“看上去好难喝啊。”
靠在易承昀身上,闻徵捏住鼻子喝了半杯药水,眯起眼睛小声道:
“你哄哄我。”
整个人僵住,易承昀头一回听到这种要求,只知道愣愣垂眼看着他稍显苍白的脸;堂堂总裁,想做些什么,偏连手脚该往哪放都不晓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你是木头吗?”
双手搂住他,闻徵把头埋进他怀里,任性道:
“说个笑话,会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还有一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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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继续努力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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