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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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沣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同时开口说话的这两人。一人是他身畔端坐，是娇不可欺的贵妃，另一人，则是陆明琛。

“为何不可啊？”沈沣突然来了兴致，发问道：“朕倒想要听听。”

明婉郡主站在大殿中央，脸面有些挂不住。她知沈沣新纳了贵妃，且是南庆候府的姑娘，却没想贵妃竟会帮顾晚晚说话。

更未曾想到的，是陆明琛也说了不可，驳了她的心意。

淑贵妃将团扇递给身旁的小宫女，转而对着沈沣，扑哧一笑：“圣上，公主为此舞准备良久，但旁人却是一刻未曾学过的，所以臣妾以为公主此举欠考虑了。”

明婉郡主不语，自从她皇兄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当面对她说，是她考虑欠妥。

皇兄新纳的这位贵妃，确实不同一般。虽未入宫得见其真容，虽出身大家，但言谈举止之间，却不像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多了些小脾气小心思。

也罢了。或许是宫中沉闷，无趣的女人太多了，这样的市井之气，也是另一番风景。

“哦？也对，倒是朕的不是了，没有考虑周全。”他又将目光移到了陆明琛的身上：“摄政王呢？”

陆明琛不紧不慢：“臣府中之人脸皮薄，不能与公主共舞。”

这哪里是脸皮薄，

分明是摄政王护短。

谢小宛气得火冒三丈，忽觉得是自己的不对，竟让明婉在大殿之上，在众人的面前闹出这样的笑话。

她止不住跺了好几次脚。

“是明婉的不好。”沈方宁不慌不急的，娇滴滴的启唇，似是在责备自己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梨花带雨的哭出来了。

顾晚晚打量着沈方宁，这郡主，能装也能忍。

丝竹管弦乐声响起——

明婉郡主兀自起舞，她是金殿之上，大殿之中，唯一的凤凰，最耀眼的凤凰。她的眸中流转着波光，一颦一笑，皆触到了心底。

脚踝上的银铃发出阵阵清响，悦耳，清脆，动人心魄。

“君儿尚且还在青巡司中受苦，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美人起舞？”说话的人是永昌伯的嫡妻钟氏

钟氏与一众浓妆艳抹前来赴宴的夫人小姐不同，她一身素色，不施粉黛，添了几分倦色。

永昌伯连忙拉住她：“妇道人家！这是郡主献舞。”

“你可知君儿犯的是什么罪？那是杀人，大昭刑律，王爷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我有什么办法。”

永昌伯也气得直扼腕。

“那是你的亲儿子啊！纵是日日在摄政王府门前跪求，也应与他见上一见。”永昌伯夫人压低了声音，偷偷的抹眼泪。

永昌伯搓了搓手。

“不想你那些同僚无情至此，竟无一个伸出手来帮上一帮。”

永昌伯敛了神色。

一舞终了。

明婉郡主朝上位行了个礼，落落大方，明丽照人。

沈沣拍掌叫好，众人也竞相拍掌叫好，声音一阵盖过一阵，他欣慰言道：“倒是为兄小看了你，宫中最好的舞娘也未必比得上你。”

“郡主舞技超群。”

“郡主国色天姿，若春阳秀丽，是我大昭之幸，社稷之福祉。”

自顾自斟酒的一小美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跳了一支中规中矩的舞罢了，就成大昭的幸事，百姓福祉了。那我大昭该有多不幸啊。”

“霁兰，不可胡言。”老将军回头警告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胡霁兰不高兴的瘪了瘪嘴。

顾晚晚自是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偷偷的看了陆明琛一眼，却正正对上了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她又似做贼心虚一般，将眼神移到了远处，好不自然。

胡霁兰，是个有趣的人。

比起老将军的一丝不苟，她简直就像是将军府中的一颗星星。

没有她不敢说的话。

顾晚晚与胡霁兰虽然交往不深，但两人从前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也是许久未曾见了。

明婉郡主笑意渐显，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俏：“明婉愧不敢当，唯愿我大昭和平昌盛，国祚绵长。”

“上歌舞。”站在沈沣身前的大太监拉长了声音。

只见迈着盈盈莲步的美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入殿中。身姿婀娜，眉目含情。

从开席至今，顾晚晚的眼睛就没有从淑贵妃的身上移开过。她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身穿喜庆宫装的女人。

隔着面纱，不能窥见真容，但是一股熟悉的感受扑面而来。那一颗长在眼睛旁边的桃花痣，风情万种，妩媚如斯。

歌舞都是极好的。

但殿中太暖，让人难免感到困乏。

宴行一半，陆明琛便不见了踪影。顾晚晚坐在这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其中，最为炙热的当属谢小宛了。

那是避无可避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