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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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笑了笑,“臣妾平日里有大王照拂着，也算有了不少的金银首饰。衣服也不少了。还有那么几天就过年了，臣妾想就不要麻烦下面的人了。”

宫里能常常见到秦王的后宫女子只她一个，得此殊荣，她的用度一向是最好的。衣服自不用说，就算是贴身的亵衣也是材质上好、做工精细；金银首饰打造的也无不精美绝伦、造型别致。眼看还有那么几日就是除夕了,尚衣局要赶制出这么些东西来绝非易事。

秦王倒没有想到紫苏如此体贴宫人,笑着说道，“既是在宫里当值的，便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若连这么点东西都做不出来，寡人还留着他们有何用？就算不缺,怎么说也是个辞旧迎新的日子，好歹也做身衣裳和首饰。”

秦王虽这样说着，倒也算温言软语。紫苏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耐心，心想总不能拂了秦王的面子,当即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紫苏刚刚梳妆完毕,正抱着苏苏玩着。苏苏长大了一些,虽然还是黑漆漆的,倒也没有才带回来时那般瘦小难看了。

赵高就带着尚衣局的人过来了，接近年关,宫人里人人都换了喜气的服饰，两位尚衣局的宫人就穿着粉紫的曲裾，喜气洋洋地给紫苏行礼。

紫苏这人守规矩,但不喜欢端架子，待两位宫人行礼后立刻就让两人起身了。两人道了谢，又说了些“夫人今日气色真好”、“夫人当真是漂亮”的喜庆话，又立刻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册子，躬身交给静姝。

静姝接过册子，给了紫苏，站在紫苏身边和紫苏一块儿看着。

“夫人肤色白，穿些鲜艳明亮的颜色定是很好看的。又到年关了，夫人不妨挑件红的，看着也喜庆吉祥。”这位宫人年纪稍大一些，有些微微的发福，声音也悦耳，给人的感觉也舒服。这年长的宫人也是好心，紫苏不疑有它。

她翻着手中用竹板串成的册子，图册里都是宫里顶级的工匠画出来的，若是手艺不好，也不可能进宫为匠，紫苏都很喜欢，但又念及自己穿不了那么多，只能随意选了一些，“尚衣局的东西都是天底下顶好的，我看来看去都有些眼花了。只觉得这件件衣服首饰都好，都不知该选什么了。就如嬷嬷所说，要这件正红细云锦广绫合欢的裙裾吧，首饰就要这只赤金红宝石凤凰展翅的簪子吧。”秦宫中后妃的穿着并无严格的等级之分，因此，紫苏选了正红的颜色也不为过。

两位宫人原本是想着夏夫人正是盛宠的时候，挑剔一些，要的多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她们也只能本本分分地去做。可不知道这夏夫人是真节俭还是不满意，衣裙就选了那么一件，首饰也只要了一只簪子，宫人有些难为了，“这……夫人若是不满意，奴婢回去再让工匠想新的款式，再拿过来给夫人挑选。”

紫苏笑着摇摇头，“你们如此尽心，我怎么会不满意。只是我这儿的东西实在太多，过年也就做那么一两件来讨个喜庆，多了反而浪费。”

两位宫人见紫苏执意如此，只道是夏夫人是个节俭的人，也不再相劝。旁边十四五岁的尚衣局小宫女立刻拿了软尺上前来量着紫苏身上各处的尺寸，一旁年长的宫女笑呵呵地道，“夫人真是天仙一样的人，奴婢一定让人将夫人的衣服首饰做得漂漂亮亮的，才配得上夫人呐。”

“那我便先谢过嬷嬷了。”紫苏轻笑着道。

这些宫人们早听说夏夫人出身赵国名门，是高门贵族之后，是个金尊玉贵的主。又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当真是讨人喜欢的！也难怪从前不好女色的大王转了性子，日日将这位带在身边了！

紫苏又让琼华拿了些东西赏给两位宫人，紫苏虽然厌恶赵高，却是连赵高也赏了。

赵高今日没怎么说话，却是一直面上带笑站在一边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这样的好日子，宫人们忙活了一年，也盼望着能得点主子的赏。是以两位宫人见到紫苏各赏的一串南珠串子都笑的合不拢嘴，赵高看着手中的云纹玉带钩也不住地谢恩。

除夕前一天尚衣局的人就将紫苏要的东西送了过来，衣服和首饰分别放在两个黑红漆的托盘中。虽然只是两日，那衣服却做工极为精巧，细细的金线穿插在绫罗绸缎中，让人叹为观止！

紫苏在静姝和琼华的侍候下试了新的衣服，衣服十分的合身，穿到身上显得身量越发的修长纤细。她皮肤又白，配上这样的红色肌肤更是粉雕玉琢般要滴出水来，当真是艳光四射、姝色照人。

“夫人真是清丽脱俗，连奴婢这样的女子看到夫人都要心动了。”说话的是年纪稍长的一位宫人，她前几天拿了图册给紫苏看过，也算是了解紫苏，因此说了些俏皮话儿。手中又拿过托盘里的首饰给要给紫苏带上，静姝刚想拦下，便被紫苏止住了。这大年底的，何必让别人落了不开心，簪子让谁来帮她簪不是簪呢！

那宫人先是拿了她要的红宝石簪子簪在她的发间，那凤凰用金丝堆叠而成，金丝细如发丝，凤凰栩栩如生，在她的乌发间展翅欲飞。

正在紫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呆愣之际，那宫人又拿过了同样镶嵌着红宝石的发压、红宝石的镶金耳坠给她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