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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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京都市10月6日传来的最新报道，H国将迎来新的……”

收音机里字正腔圆的清亮男声，带来了令全国人民激动振奋的消息。

“小姐妹，小姐妹，你听到了吗!？”

本来在屋里被勒令陪着小宝躲猫猫的田佳，一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短讯，立即跑出来进了灶房。

这家伙为了保住自己的长期饭票，愣是在大队长那死缠烂打，争取到了从知青点搬到陈曼姝家暂住的机会。

“没聋。”陈曼姝低着头,坐在小木凳上。

小刀对准夹边发力，绿色果子立即被破开，密密麻麻的冰粉籽从里面滑落进木桶。

已经盛了大半有余。

之前她偶然在山上发现了一棵结满果子的假酸浆，当即就打起了做冰粉的主意。

炎热干燥的夏季，来一碗清清凉凉的冰粉，绝对是解暑神器。

“你太冷漠了！”

敷衍的回应，成功中止田佳分享喜悦的心情，她插着腰不满控诉。

“我很高兴啊。”

手上继续忙活，陈曼姝抬起头，认真声明。

亲眼见证历史转折点到来的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这个结束了，磨刀霍霍搞小钱钱的日子还会远吗？

行叭，田佳蹲到她对面，撇了撇嘴。

“你又在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你别吃。”懒懒掀起眼皮，陈曼姝似笑非笑开口。

“我偏不！”

两人在灶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主屋内的小宝却不干了。

“美~美美~”

“你赶紧回去，那小祖宗要出来你今天就没口粮了。”

两岁的小孩真是狗都嫌的生物，粘人的不行，陈曼姝前三十多年的良好修养和耐性都要给他磨光了。

只能让田佳帮她分担点火力，不然一天天下来什么也干不成。

“我都快成你小侄子的玩具了。”田佳小声嘟囔，为了吃的不得不低头，“来啦！”

等把果子全部破开后，木桶里已经装满了冰粉籽。陈曼姝将其铺满白色塑料布，放到院子里，让它们在阳光底下均匀暴晒。

随后她回到灶房拿出前天晒好的冰粉籽，开始手搓冰粉。

女孩莹白的颈项微微弯曲，她专注地揉搓着手里的纱布袋，直至盆中的水逐渐变为将红色。

再等三小时放凉凝固就好了。

唉，突然有点想吃猪脑了。

“田佳，我去王二那拿点猪杂。”陈曼姝摘下围裙，跟屋里三人说了声，带着水桶和一袋栗子糕出门换食。

哪里知道经过玉米地时，就碰上了桩妾有意郎无情的心碎戏码。

她觉得贸然出去打扰人家貌似有些不太厚道，就停在高高的玉米林后，默默看戏。

灵魂三十多岁的老阿姨，看得还挺津津有味。

男人穿着身军绿色裤子和白衬衣，背影高大挺拔，看着气质还挺稳重。

陈曼姝没在大队见过这号人物，应该是从外边刚回来的。

“牧州哥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处对象的，你可不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他对面的可爱圆脸女孩，是大队长家的小闺女陈静静，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对不起，我不喜欢短头发的。”男人耿直拒绝，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我可以把头发留长。”陈静静急忙表明决心。

“但你矮。”声音一本正经。

藏在后头的陈曼姝：……

这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气氛莫名诡异，好半会，陈静静终于被男人气哭。

“你，你，你高了不起吗？”狠狠跺了几下脚，女孩揩着眼泪小跑离开，还不忘回头发出自认为最恶毒的诅咒：

“你以后的婆娘绝对是个矮子！！！”

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提着水桶的陈曼姝用手撑住腹部，没忍住翘了翘唇角。

“听够了就出来。”

被点名了陈曼姝也不心虚，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明媚又清冷，矛盾的两种气息，杂糅在女孩身上，让她美的极为耀眼。

名为牧州的男人，眼底却无半分惊艳。

他皱起英气的眉峰，语调平缓，略微带着不耐烦：

“陈曼姝，你别再继续纠缠了。我说过，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

没见过挡人路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男人的长相属于浓眉大眼的周正类型，身躯挺拔，五官大气，模样很俊朗。

但陈曼姝无暇欣赏，她挑眉看对方，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划到傻逼的范畴。

“别再看了，癞.□□是吃不了天鹅肉的。”在女孩的审视下，男人神色淡淡，再次开口。

“……”陈曼姝打算收回觉得他稳重的话。

还不知道谁是天鹅呢。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