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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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候在走廊前,见楚凌从电梯里走出来，忙迎上去。

“少爷。”

“怎么样了？”楚凌胸口起伏地厉害，心里不安的涟漪滑了一圈又一圈。

“正在手术中。”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忧色。

正在手术中……

楚凌的脸色僵住，头脑再次趋于空白。

缓了缓，楚凌神色苍白而又焦急地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孩子只能引掉,否则……少奶奶会有危险。”

孩子……引掉……

又一枚重磅炸弹在楚凌耳边炸响,楚凌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只是面色惨白又惨白地站着，胸口仿佛没有了任何底气,连后背都仿佛支撑不起来。

“少爷……您……要不要过去坐？”

楚凌没有说话，茫然地看了眼管家，然后又看向走廊最里处。

视线里没有任何焦距，除了难以置信的恍惚,就只剩下近乎绝望的悲伤。好一会儿，就在管家要再次开口时,楚凌突然抬起脚步,快速向里面走去。越走越快,到最后，最后竟小跑起来,近了，却又突然停住，然后,挪动脚步，慢慢走近，仿佛每一步都有着锥心般的刺痛，让他难以下脚，却又不得不向前迈进。

楚君仁远远地便看见楚凌过来了，待他近了，才站起来，凝视着他。

不是没有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近乎失魂的悲伤表情，楚君仁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再加上毕竟是自己未出世的孙子，心里难免会很不舒服，很压抑。

这种无能为力的悲伤最是折磨人，可是，要是真要去怪谁，又有谁是无辜的呢？恐怕，最可悲可怜的，还是那个未出声的孩子吧。

楚君仁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又心疼地看着楚凌。

另一边，对楚凌的到来，北堂诺没有丝毫反应。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而没有注意到，还是因为想要装作没有看到。

“父亲……”此刻，楚凌明显是没有力气了，轻飘飘的声音从喉咙里飘出，很淡很淡，是那种连吸气声稍微大点都能盖住的分贝。

“她不会有事的。”楚君仁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就只有这个能安慰他了。可是，他最期待的孩子没了，这不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直到现在，楚君仁自己都觉得痛惜。

北堂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那里很久了，没有人跟他说话，楚君仁不说，楚凌更不会说。说什么呢？难道质问他是不是你害她流产的吗？这样的对话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楚凌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和心思去思考和追究什么，现在的他，心里只是忐忑而又焦急不安地期盼着，萧子音能够没事，只要她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门突然“哗——”的被拉开，一个女医生走了出来。

三人皆是眼前一亮。

“医生，她怎么样了？”楚凌忙冲上去，一脸惶恐和担忧。

北堂诺怔了怔，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眼底闪过重重的哀伤和自责，只盯着医生，期待着她能说出让人安心的消息。

“情况不太乐观，左侧的输卵管需要切除。”

闻言，楚凌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弥散开来，让他仿佛一下子没了方向，浑身也随之僵住。

北堂诺听到这话，也是浑身一颤，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眼底的光黯了又黯。终于，有什么东西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

“虽是这样，但还有一根输卵管，还是可以怀孕的，以后好好调养，身体恢复了，跟正常女人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医生见几个男人的脸色都极度难看，遂开口安慰了一声，才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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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楚凌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萧子音，满眼心疼。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亮色，灯光下，睫毛拉出的黑色阴影，让楚凌觉得恍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惶恐起来，忙伸出手探到她鼻孔处。感觉到她的呼出来的热度，眼底的那丝不安才淡了下去，本要收回的手，突然停住，然后，慢慢抚上她的脸，拢了拢她额前的头发，手背柔柔地蹭了蹭过她的脸，楚凌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萧子音是被疼醒的。

醒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