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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有风,吹得船身一?荡又?是一?荡。
孟瑾棠青色的袖子轻轻晃动,她目光轻转,看见船舱的墙壁上,刻着木制的浮雕,她瞧了一?会,伸手?拔出浮雕身侧的剑柄,发?现后?面果然接着一?截锋利的剑刃。
温飞琼介绍:“人边上那?朵花,若是按下去,就?会有暗器发?出。”
这些清理细致的雕刻看似装饰,实则暗藏杀机,孟瑾棠望了墙壁一?眼,又?望了温飞琼一?眼,心中忍不住划过“物似主人形”五字。
无情剑温公子神色如常,仿佛没意识到寒山掌门在想写什么,笑吟吟地倒了杯茶给她。
他递过茶杯时,手?忽的一?松,茶杯直坠下去,杯底上附有一?缕真气,这只盛有茶水的杯子轻轻落在桌面上,却没发?出半丝声响。
在茶杯下落的同时,温飞琼的右掌自杯侧穿出,疾点?向孟瑾棠小臂,寒山掌门毫不意外地做出应对,她五指斜拂,如拨琵琶,两人见招拆招,都没以内力相拼,然而动作快捷异常,须臾间已翻翻滚滚拆了四十多招。
他们变招的速度实在太快,从动手?到现在,手?臂竟一?直不曾相碰过。
河面上除了这艘木船外,还有别的游船画舫,晚风冉冉渡水而来,船上的木窗忽然被吹开?一?线,偶然经?过的游人,侧身时意外瞥到里面的白衣公子。
维摩城周围的江湖人士,因为前?车之鉴过于惨痛,一?贯不敢以貌取人,他们并未因为那?位白衣公子长得跟维摩城少主一?样,就?当做是无情剑本人亲至。
何?况他们也从未见过,像今夜这样的温飞琼。
一?个浪花迎面打来,船头?随之一?翘,孟瑾棠借着环境变化,顺势切向温飞琼手?腕。
河中的流灯闪烁,仿佛一?朵朵火做的莲花。
如此明?丽的光芒,却没能掩住苍穹上的月色。
掌风袭来,温飞琼上身微斜,他本能躲过,却偏偏慢了一?拍。
武者的本能让孟瑾棠直接抓住对方?的破绽,欺身而上,将人一?气拿下,她右臂前?探,反手?扣住了温飞琼的左腕。
浪花消逝在水中。
木船又?是一?跌,船身来回晃动,温飞琼顺势向后?欹倒,跌进绣垫之中,他身下白色的袍袖一?层叠着一?层,仿佛玉树徐徐倾颓。
天上挂着一?轮满月,月光映在他眼里,化为了两轮温柔的弦月。
被晚风吹开?的木窗又?重新被风合起,昏黄的灯光不语不言,从缝隙中静悄悄地泄露出来。
今夜除了常见的游船外,还有人在水上搭台奏乐,清扬的琴声衬着水声,越飘越远,河上画舫无数,竟都未能掩住琴音的佳妙之处,台上的乐师越奏到后?面,四野就?越是安静,大部分船上的人都痴痴迷迷,不由自主地迎着歌声划去,唯有一?艘木船,慢慢远离了河中的灯火。
有人打听得,今夜奏琴的乐人是散花坊那?边的弟子,这些人等?闲不会到外头?来,如今居然会出现在此,难道是维摩城少主派出来的?
——温飞琼难得如此兴致高昂,倒似遇见了什么好事一?般。
身为散花坊的继承人,温飞琼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一?整年下来,也不知能在城内安分待几天,他时隔数月,难得在城内弟子前?公开?露面,却是出城迎接寒山派孟掌门。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旁人一?定很难相信,孟瑾棠与他在三百米外才刚刚分开?。
孟瑾棠看着走到大门口却偏偏要绕路过去欢迎一?下自己的无情剑,想起对方?在江湖传言中,一?向有行事难以预测的说法,感觉有关对方?的流言怕是又?会多出那?么几条。
维摩城与其余江湖势力不同,城中带着一?股近乎纸醉金迷的温柔风流意象,孟瑾棠刚刚进城,就?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搭台唱戏。
河岸旁的柳树已然凋尽了碧叶,但柳条依旧有着一?种依依之态。
维摩城弟子擅长乐理,外貌又?大多出色,其中却少有成婚之人,这全然是因为他们有更加值得醉心之事,那?是否有眷侣相携,倒显得没多么值得在意。
戏台上的人全幅披挂,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极尽悲苦离合之态,待孟瑾棠一?行人走过时,忽然翻出两把银戟,随着水袖倒飞出去。
对方?出手?如此突然,周围却无人讶异,孟瑾棠短暂思考了一?下温飞琼遭遇同门暗算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种较量方?式,应该算是散花坊中的常态。
无关人士稍稍撤离几步,将空间留给两人,那?位穿着戏服之人出手?时,气息间几无断续之处,显然是一?位武林宗师。
银戟撞上一?道剑影,两条水袖随之剧震,这件戏服明?明?质地柔软,此刻却发?出了金石般的响声。
银光白光须臾交错,在空中环绕飞旋不休,忽然听得锵然两声,银戟自中间猝然折断,两条水袖也随之倒卷回去。
那?穿着戏服之人落地时,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跄几步,整个人如同醉酒,又?仿佛刚刚清醒过来,面上有些迷迷瞪瞪的恍惚之意。。
衣衫拂动,玉白的光芒一?闪而没,重新归于笛中,温飞琼提气一?飘,落在孟瑾棠身侧,微微笑道:“方?才那?一?戟叫做‘梦里春秋’,我以前?纵然能够接下来,但总是不如今日。”孟瑾棠忽然道:“那?你刚刚用?的剑招呢,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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