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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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哭声,一开始还是很压抑的,直到最后,悲伤与不解,就像大坝决了堤,冲垮这个堪堪六岁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在她没那么难过时,从树上掉了块小手帕下来。
那帕子是白色的,上边有人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小猫猫别把脸哭脏脏,猫妈妈会难过。
欸,这个人虽然是好心,却精准踩雷。
花柳岸看向大树枝叶里,不断打着哭嗝,奶声奶气道:“谁在那里?”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于是花柳岸看着那行字发呆。
花柳岸看了那帕子片刻,才拿来擦自己的脸,她心想:
妈妈早就疯了。
妈妈才不会难过。
妈妈早就丢下她不要她一个人走得很远很远了。
可是,这是她今天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后来,这份温暖,也被一场大火毁去了。
当时,花柳岸还没能从帕子中汲取到足够她重新站起来的力量,于是,她的前半生一片黯淡无光。
回忆结束,原身的情绪浓烈,对她影响太大。
几乎都让她以为,她自己就是当时那个受了无数委屈的小女孩儿。
测试信息上,她是中级月华觉醒者,但在小说里,她是特级月华觉醒者,说哪个都像是在撒谎,柳笙不会信的。
“我当年没有测试过天赋,”花柳岸说:“当时测试仪坏掉了,他们就随便填了一份信息给我。”
闻言,柳笙生气极了,她走到花柳岸面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那张表可是关乎你一生的东西啊,你居然这么随便对待,笨死你得了。”
花柳岸呵了一声,“说的简单,你又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根本没有人愿意帮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花柳岸道:“我若和他们说要补测,他们大概只会笑我笨拙出丑的样子,把我当做今日份乐子。”
“所以,你干脆认命了,拿了那份不上不下的测试结果,继续缩起来苟个岁月静好?”柳笙怒火灼心,戳着她的额头道。
花柳岸偏头躲开,她的额头有什么好戳的。
“没有你说的什么岁月静好,有的,只是祖母打造出来困住我的牢笼,和看管我的狱卒,”她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学会使用月能、并练级到今天这种程度的吗?你知道,我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来到神月皇家学院的吗?”
柳笙一脸茫然,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花柳岸就笑她:“你也是个大小姐,你们都是被无数人捧在心尖尖的大小姐,哪能知道,那些藏在阴暗面的东西,究竟有多可怕?”
柳笙道:“你在说什么啊?花柳岸,是不是一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生病烧糊涂了?”
她又伸出手,想去探花柳岸额头温度。
花柳岸没让,她直接拍开柳笙的手。
“你说,咱们俩也算是亲戚吧?差不多的基因,可为什么,你就可以长得那么高?我就才长那么点呢?”花柳岸忽然比了下自己不算出众的身高,戳着她肩膀说。
“这……”柳笙依然一脸茫然,她说:“你小时候挑食?不好好吃东西?哎不对,明明是我在教训你才对,结果你给我东扯西扯!你可以的,花柳岸。”
“我不想听,”她说:“你又不是我,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反正都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走了。”
花柳岸潇洒地背身离去。
柳笙叫住她:“喂,今年过年回来看看我们这些亲人啊!”
花柳岸只是对她挥挥手,远远传来一句:“再说吧。”
想起来不好的东西,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此刻非常想见到水桑穹,靠近她,再从她身上汲取一些获得快乐的力量。
她一路疾行,回到驻扎地后,便直奔水桑穹的帐篷而去。
至于何卫从,就交给赵霄好了,反正她与这些人的交情,也没深到哪去。
花柳岸放轻脚步声,猫儿一样地走进去,然后,来到她床前,跟没骨头似的蹲了下来。
水桑穹还在睡,本来苍白的脸色,重新有了些许血色。
花柳岸越是看她,那些过往,就离她离得越远。
最终,重新心如止水。
因为她提前吩咐过大家不能打扰水桑穹休息,此刻四周静悄悄的,时光也仿若一同静止,她不知自己这样盯着对方,究竟看了多久。
花柳岸有好几次觉得,自己确实是该走了的,她怕水桑穹醒过来,看到她这副没用至极的模样,可心里又生了不舍,脚步竟然连半分也懒得动弹。
她交叠双手于床上,上半身趴伏于水桑穹枕头边。
对方自然散发出来的气息,在此时此刻,于她而言,就像糖果般的甜蜜,充满了能散去她所有负面情绪的诱惑。
说是抓心挠肝,摄魂夺魄,也不为过。
她就像是那沙漠中寻求出路即将渴死的旅人,忽然看到了一汪冷冽清泉。
花柳岸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柳笙那句:“女人怎么会对女人产生那种感情?你个小骗子……”
花柳岸忍不住轻笑出声,喃喃自语道:“我才没有骗人呢……”
水桑穹忽然翻了个身。
就这样,花柳岸与她面对面,两人距离极近。
对方平稳的呼吸,交杂着她刻意放得很轻的呼吸,对方粉嫩的薄唇,让她顷刻间觉得自己很有很有食欲。
花柳岸不敢再放脸趴着床了,她忽的站了起来,有心想走得离对方远些。
然而,脑海中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幕,脚也像扎了根似的。
心痒痒。
被对方气息不经意扫过的嘴巴也痒。
花柳岸看着水桑穹,鬼迷心窍般想着:“光,是我的。”
于是心就好了一点,不痒了,只是变得滚烫了,烫得她整个人慰贴起来,烫得她身心全都是满满当当的。
花柳岸决定随心所欲一次。
于是,她摒住了呼吸,弯下了腰,满心颤抖地,在水桑穹面颊上,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
未经允许,全了私心,已是逾越至极。
自然不敢再贪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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