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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到了,燕承南也不曾说甚,只看她一眼,继而抬履往金銮殿走去,还不忘念叨她,“跟上。”“来了来了……”她缀在燕承南身后,以为他要和自个儿讲什么。哪知走了一路,也不曾等来半句话。好似将她喊来,就为在旁人面前展示展示。

燕承南自长铺的玉阶踏进宫殿,孟秋等一众侍从便在底下候着主子出来。

她清楚的感知到那些人对她的侧目,忍不住迎风流泪,“果然就是我想的那样吧!这特么就是在拿我挡刀啊!”

“如秋姑娘?你在说什么?”旁边的宫婢悄自扯了扯她袖角,“小声点儿,都在看着你呢。”

孟秋无语凝噎。

看着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她听闻钟鼓声响。百官进殿,跪地叩首,齐声高呼万岁,哪怕她离得这般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怨不得许多人都在争抢这位置。

虽那龙椅镶金嵌玉,只瞧着好看坐久了也不好受,可但凡有个座儿,就远比在殿中站个把个时辰要轻松得多。而她这等在殿外吹着冷风的,则只能盼着早朝快些结束了。

“……幸好是初夏,”孟秋用手遮掩着打了个呵欠,一面揉去泪珠子,一面感叹道,“要是深冬,刮风下雪的,这谁受得住啊。”

不远处传来嗤笑。

她循声望去,却见是燕二皇子跟前的宫婢。她燕二身前在颇为得宠,以致燕二常常将她带在身边。偏生这人媚上也就罢了,还有个恃强凌弱的毛病,听闻许多宫婢皆被她欺负过,以致寄体都有所耳闻。

这会儿,她眼底轻鄙都将要藏不住了。

孟秋无意惹事,便无有说甚,只斜眼看着她,回敬一声,“呵。”

“你是何意思?”她当即点名叫嚷起来,“不过是个扫洒宫女,昨儿还在做着下贱的活计,怎的,今日升上来,你便真以为自个儿有能耐了!”

旁边的宫婢顿时劝说阻拦起来,生怕她闹事。

这面,孟秋却与身侧的宫婢道,“你听见她说话了吗?”

“听见了啊……”她不明所以。

“不,你没听见。”孟秋说得笃定,“狗吠怎可入人耳。”

她轻描淡写一句嘲讽,将那宫婢气得满面涨红,可还不待她再骂,不远处又传来轻笑。

少年郎的音线冷淡,寻常说着京话时便字正腔圆,教人百听不厌。如今略有些愉悦的笑起来时,便似是阳春三月的溪流,有些未散的寒意与几分明媚暖意,更似是玉石相撞,清朗而温润。

“说得好。”燕承南虽是笑着,眉眼间却无几分笑。他转而看向不远处沉着脸的另一少年,将孟秋的话重复道,“狗吠怎可入人耳?”

不似她的明嘲,燕承南乃是暗讽。一句反问指桑骂槐,教那少年满目阴鸷。

那少年正是燕二,当他走近几步,孟秋便听闻脑海中传来清晰的一声“叮——”

【系统已检索到bug】

找到了!

孟秋尚且还在臆测着他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燕二便上前猛然一脚踹倒那个宫婢,惹得她惊呼着后退几步,撞到了燕承南身上。

他抬手抵在孟秋肩头,看似扶稳她,实则是不愿被她碰着自个儿。

“怕什么,”燕承南看着哭得凄惨的宫婢,少顷,便不耐得再看下去,转而低头瞧着她,不咸不淡的问着,“方才不是胆子挺大么。”

虽不过十六,少年郎却身量高挑。寄体分明还大他几个月,仍被他轻而易举的俯视着。

她昂首望向燕承南,思索着要怎么把燕二揭露出来,蹙眉,欲言又止。

燕承南又怎会看不出来,“有话便说。”

“您……”孟秋斟酌着语句,片刻后,骤然想到,“您今日是否要去查……那个?”

他皱眉,“哪个?”

“就是那个呀!那个!”暗喻好半晌,孟秋见他仍不懂,只得用唇语说出,“……投毒……”

“哦?”燕承南凝目看她。

今早侍从前来禀报,说是昨儿为他布菜的宫婢自缢了。他正欲去看看,未曾想孟秋的消息倒是灵通。

见他良久不答,孟秋索性直截道,“您要是去,能不能带上我?”

她仗着燕承南还需用到自个儿,为所欲为。而在她预料之中的,看见燕承南颔首。

“有何不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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