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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曾桥没有去学校,说是昨晚上着凉了躺在家里养病。
张野愣了下,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突然没个人在耳边烦好像有点不习惯。
低头继续刷题,但又做不进心里去,趁着老师不注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快速敲了几行字发出去,左等右等都不见那人回信,烦躁地咬着唇瓣,锁屏将手机放回去。
曾桥并没有生病,喝醉酒的难受劲早已经过去了,此时他躺在床上,双眼空空地看着天花板。
手机震动了下,一阵之后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
随即想到张野昨天晚上那般干脆地和自己撇清关系,又是一阵气,将手机甩到一边,侧身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他也有脾气,会生气,会不甘心,更会不平衡,如果不消化好,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逼迫张野回应自己的感情。
让张野对他彻底生出厌恶之心这不是他想要的。
人们虽然痛恨小三插足别人家庭,但是日子照样得过,时间长了班里的同学索性将赵荣当成了透明人,没人和他说话,也再没有人张罗他一起去做什么事情,倒是让赵荣能够稍微喘口气。
陈岚说的对,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好学校,他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将别人的嘲讽放在心上自我折磨,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在这种环境下,只有沉住气考上好大学,到社会上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这样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他等着那些嘲讽他的人将来到自己面前说好听的话巴结自己。
下课后拿着手机不住地转着,还是调出与曾桥的聊天框,郑重地敲下:“曾桥,听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我做了笔记,如果你有需要,我明天给你看。”
在下节课铃声响起,他终于等到了曾桥的回复:“已经好多了,谢谢。”
哪怕寥寥数语与他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只要曾桥还肯理会自己,那么他就还有希望。
曾桥倒是真的感谢赵荣想的这么周到,虽然他对此人的品行不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人处事甚是圆滑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张野一颗脑袋脑子转得飞快,什么知识点当下都能接受,做笔记这种费力气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压根指望不上。
活了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尝到追在人身后不知回头是什么滋味,既然认定张野,除非有天大的变故,不然他压根不会改变与这人相伴的念头。
一直赖到吃中午饭,韩悦看不过去,径直上楼来推开门,不悦道:“差不多了啊?别以为刚考个好成绩就能胡作非为。在家里也得给我有个样子,起来洗漱吃饭,然后再做两套题,明天让张野帮你看看。”
曾桥撇撇嘴,听话地起来,洗过澡换了衣服下楼,意外地看到爸爸居然也在家,忍不住问:“公司不忙吗?怎么今天全都在?”
曾老板坐在沙发里翻报纸,见儿子下楼,起身往餐桌边走,说道:“现在项目有专人分管,我也能偷偷懒。你可不能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别说你们老师,连我都想在你后面催着你快跑。什么时候把那个张野叫到家里来,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介绍给我和你妈妈认识下。一样的年纪,怎么人家就这么聪明?”
曾桥抬眼看了眼曾耀,笑得无所谓:“他昨天来咱家了,被哥哥两句话就打发走了。什么时候咱们家也开始讲究交朋友要看家世了,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我死皮赖脸求着人家张野给我补习功课,人家都不待搭理我的。爸也知道,高三的时间,那可快赶上命重要了,我是考一百分还是考零分关人家什么事?”
曾老板转头不悦地瞪着曾耀,训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臭毛病?你要再敢这样,我把你放在车库里落灰的那些车全给卖掉,拿老子的钱不做正事。上次交给你的项目现在进度怎么样?”
曾耀其实比别家富二代真的优秀太多了,但是架不住爸爸疼弟弟,偏一句话又问在点子上,只得认命地说:“还没有谈拢,对方嫌价格太低,一直咬牙非要再上提十个百分点,超出了我们的预算,所以……”
曾老板凉凉地一瞥,曾耀当即将辩解地话咽进肚子里:“是我的错,爸爸,这周我会给您满意的答复。”
吃完饭兄弟俩一起上楼,曾耀落后两步,确定在客厅里聊天的夫妻俩听不到,出声问道:“他真有那么好?刚才出了口恶气,现在心里舒坦了?”
“舒坦,哥以后你对我的朋友不能挑三拣四,连爸妈都要见的人,你别给我使绊子。我去做题了,你赶紧解决你的项目去。”
曾耀看着弟弟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挥了挥,连头都没回,被气得笑出声来。
不光爸爸宠,连他对这个小自己很多岁的弟弟都没办法真的生气。算了,他不掺和这事,等到这事瞒不住的时候,看曾桥怎么应付。
这一天对曾桥和张野来说都有点难熬,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曾桥才勉强做完一套题,侧着头枕在桌子上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长长地叹了口气。
喜欢一个人总要这么牵肠挂肚吗?早知道这么难受,他就只请半天假,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悔的头发都快秃了。
摸索着抓过手机,看了一眼还是先前的那句话,冷巴巴地:“怎么着凉了?”
多发两句话能死还是怎么的?
一直到十点半,他都没等到张野的一句废话,沉着脸躺在床上,关掉小灯准备睡觉。
两个小时前赵荣就已经把明天开家长会的消息告诉他了,作为同桌……甚至是准老婆的张野半个字都没有,再一次无情地让他明白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什么感觉。
这种有自己和没自己一个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他好记挂的?
他刚闭上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震,没理。
再震第二次,没理。
第三次,却不敢不理了,扬着唇角接起来,平静地说:“有事?我都打算睡觉了。”
那边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楞了好半天,才开口:“明天下午开家长会,和你说一声。”
“哦,我知道了,还有事?”
张野才刚到楼下,照旧是慢慢悠悠晃回来的,平稳地气息因为曾桥莫名其妙地冷淡而变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曾桥了,本能地不想就这么结束通话:“今天沈彤一个人吃了我一百块,明天让她请,我们一起敲她一顿狠的。”
曾桥嘴角的弧度更大:“和一个女孩子计较,你丢人不丢人?要去你去,别拉着我。没事我挂了啊。”
张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好端端地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病了一回连脑子也给坏了?要是不想理我就直说,我也不这么讨人嫌。”
曾桥沉默一阵,叹了口气,心里的疙瘩还是要早点说出来才好解决,要是一直闷在心里迟早成心病,到时候疑神疑鬼的,就算最后真在一起,迟早也要因为这点破事给搅和没了。
“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你和我哥说的那些话。我哥态度不好,我替他和你道歉,我是真想和你谈。可你那话……挺伤人的,让我觉得自己好不要脸,缠着你……”
张野更加烦躁,刚进楼门又重新退了出来,靠在透着冷意的墙上,揉了一通头发,整理一番措辞说道:“那话……我说的挺过分。我当时想,我们家条件虽然比不上你家,但别的也不差,不想被人小看,就……但是说真的,曾桥,如果你家人不同意,我们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好,这样对谁都好。如果拖到最后还是要当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那还不如当朋友好,你说呢?”
曾桥嗤笑一声,胸腔里满是怒气,沉声道:“谁想和你当朋友?想和我在一起的人多了去,可我就想亲你,睡……你说还能当朋友?张野,别考虑太久,我等不了。”
张野看着头顶的那轮弯月,有点一言难尽,他当初也看过几眼电视剧,这种调调难道不是用在女人身上吗?突然有一天有一个男孩也霸道地冲着自己说出这么强势的话,一时间他有点消化不良,现在脑子里乱的和草一样,好半天才说:“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
曾桥的双眼在黑夜中透着逼人的光,他的心里未尝不抱着一丝侥幸,这一次口气横一点,说不定张野能认真地想想两人之间的感情,说不定会得到自己渴望的结果,没想到到最后得到的是电话被掐断的声音。
他放下手机,抹了把脸,笑了笑,重新躺下睡觉。
张野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安抚了自己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没多久就熟睡。
倒是张野头一次因为家里以外的事情失眠,他不禁开始想,这个被带偏的原著攻真的靠得住吗?
他也没和人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曾桥。
讨厌他吗?不讨厌!
喜欢吗?好像……说不上来,习惯了这个人算是喜欢吗?
可怜他一个对谈恋爱这件事不怎么精通的穿越者,能应付一切难事,唯独应对不了这件事,要不明天去问问沈彤,那丫头长得漂亮,好像从初一到现在已经谈了好几个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沈彤说什么看上自己那压根就是骗鬼的。
张野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校,无聊地坐在位置上翻书,见沈彤进来,二话不说就拽着人往出走。沈彤被他扯得踉跄,急急地喊:“你好歹让我把书包放下啊,张野你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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