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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倦怠,李绍处理完成堆的政事,伏在案上,正打算小憩一会儿,就见到被他支到外头的小内侍迈着小碎步又一溜烟跑到了他面前,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他有一瞬的怔楞,放在案几下头的手也不由紧紧地蜷紧,而后才突然从午后令人昏睡的日光中醒来,猛然地想起来了,这是他的皇后,而不是他父亲的。
李绍掩住自己的神情,然后才抬头,对着那个小内侍面无表情地低声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小内侍听到他的话,喜笑颜开地去了,抖抖袖子,只觉得袖中沉甸甸的。
……
在小内侍转过身的一刹那,李绍脸上的神情陡然地阴鸷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案几,出神地不知想起了什么。
田惠见到天子身边的近侍去而复返,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虚弱的笑容,口中说道:“我……本宫打扰了陛下休息么?”
内侍陪着笑:“哎呦,娘娘这话说的,夫妻本是一体,您和陛下之间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
田惠迈步,想要朝殿内走去,忽然间却又缓下了脚步,抬起头望向殿中装轩华美的屋梁,夏日燥热,让她的心头也莫名地生出了一股烦躁不安。
李绍见她来了,面上神色仍是淡淡的,分不清喜怒,倒让田惠不由有些忐忑起来。她和李绍大婚三月,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彼此将就,互相利用的政治联姻。婚后李绍也大多只是在月中固定的时候来丽正殿里待上一会儿,说是至亲夫妻,还不如她和丽正殿里头养着的猫相处的时间多。
田惠的母亲去世的早,继母待她虽说不坏,到底也不怎么上心。从前她一个劲地陷在陆明琛的坑里出不来,继母为她挑选的几桩不上不下的婚事都被她以这样那样的缘由给拒绝了,继母也懒得去查探田惠缘何不愿,便由着她去了,这才拖到了现在。
父亲看好从前还是陈王的天子,愿意和他做起这一桩在刀尖上行走的买卖,于是豁出一个女儿来作他们之间的担保。家中长姊已经出嫁,继母所出的幼妹年纪又还小,自然只能落到了田惠的头上。
宫使到节度使府邸宣旨的前一夜,继母第一次到了她屋里头,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宫中的日子,想来不比府中舒坦。但好在你是去当皇后的,皇后是小君,除了天子便没有再尊贵的人了,你只要本分一些,总是错不了的。”
一番话,也算是一个对她来说并不算多么熟悉的女人,能给她的微薄善意了。
只是,天子本人恐怕都未必是大权在握,她这个皇后又怎么能抖得起威风?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田惠不由心下一沉。
田惠抬头,看向案几后面色沉沉的年轻天子,斟酌了片刻,才道:“妾听闻,陛下将霍大人下了狱,明旨秋后问斩。妾自幼虽着父亲居于西蜀,深知外夷刁奸,霍大人虽有错,但晋阳险要,陛下不能不三思而行。妾以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天子丈夫都陡然地抬起头来,两道目光射向她,冷笑出声:“皇后以为如何?”
田惠噤声,李绍却霍然从案几后起身,向她走过来,然后一把扯住她,将她往案几旁边带。
田惠不由惊恐地尖声叫道:“陛下!”
李绍松开手,田惠失去支撑,整个人跌倒在地,抬头去看天子面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神情,然后听到李绍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牝鸡司晨,这四个字,皇后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田惠脸上一白,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骤然间发怒的李绍:“妾只是在尽自己规劝的职责……”
李绍冷笑:“规劝?”他伸手指向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转过脸去看田惠,问她:“不若这个位置来给你?”
疯了。
田惠终于发现了有什么她从前没有注意到的不对劲的东西。她闭上眼,回想起昨夜,天子身边的近侍到自己殿中,送来天子御赐的汤羹。她有意增进和天子之间平淡的关系,于是一番旁敲侧击。那内侍于是向自己提起,天子为杜太后激怒,做出了诛杀霍琮的抉择,过后想起来又觉得悔不当初,只是苦于没有一个下来的台阶,这几日为着这事这是几日来都颇有些寝食难安。
田惠额角不由淌下汗来,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她在袖中拢紧自己的手心,指甲陷入掌心,逼迫自己勉强地冷静了下来。而后伏到地上,对上李绍的眼睛,颤声道:“妾有罪。”
李绍的脸色缓了下来,想起眼前跪着的不是别人,而是田弘远的女儿,这才压抑下自己心头的那股怒火,面无表情地对她道:“起来吧。”
又道:“朕只愿,你莫要学了太后。”
这话说的就十分诛心了。田惠以额触地,片刻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李绍:“陛下恕罪,容妾再禀。妾才疏德浅,思虑不周,但也知道牝鸡司晨,终为不可,不敢有僭越之心,更不敢于朝政上生出其它心思。但夫妻本为一体,妾敬爱陛下,为陛下忧怀,前次宫使至仙乐殿,妾因而都敢探问陛下近况,知道陛下为此事忧心,这才想要为陛下排忧解难。”
李绍刚刚缓和下去的面色又再度变得漆黑,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窦翁!去查一查,昨日送食到皇后殿中的内侍,背后是谁在支使!”
那个被李绍称作“窦翁”的内侍,本名窦大强,是李绍从前做陈王是王府中的老人,因而很是被李绍看重。李绍原本想让他代替在宫变中被处死的马元中做了內监令,但窦大强到底是从王府来的,在宫中无甚威信,李绍这才退而求其次,让黄列做了这个內监令。
窦翁原本在外间候着,听了李绍的话,急匆匆地下去了。
李绍又垂下头,看着仍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田惠,趋近一步,迫使她看向自己,然后才冷笑一声,“现下朕已无需烦恼杀不杀霍琮了,就在昨夜,霍琮的部下将他从牢中劫出,现下应当已经返回了洛阳。”
田惠的脸色遽然变得苍白,天子却似乎还不肯放过她,又道:“晋阳来人能够买通狱卒,似乎节度使府上也出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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