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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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妹妹,上学了！”柳巧儿坐在屋檐下，脑袋上的双马尾扎了一半，她低着头奶奶地应了一声。

舒谨诚惦记着要送巧儿上学,提前半个小时就在家里收拾妥当，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若无其事地出了门,全然忘记了自己放在沙发上的书包。

等了大概五分钟，柳巧儿小跑过来，两个长长的马尾不停地晃动,充满了活力。舒谨诚伸手过来牵她,柳巧儿乖乖把手放过去。

这会七点二十,舒谨诚手腕上戴着一块儿童手表,这东西可是个稀罕货,柳生本来也想给巧儿准备一个,但是没买到。

到校门的时候是七点四十，一到三年级的上课时间相同,舒谨诚从他奶奶手里拿过自己的书包背上，又把柳巧儿的提着。

“巧儿听老师的话啊,奶奶中午来接你。”要不是有门卫拦着，柳大娘肯定会直接跟进去。

“我刚开始送小诚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舍不得,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着，过了快一个月才慢慢习惯了。放心吧，有小诚在呢。”邓大娘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柳大娘点点头，又看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柳巧儿到教室的时候，施老师正领着一个小姑娘坐到第三排的位置上，她手里拿着座位表，昨天报名后，她便根据记忆将班级的座位提前排了出来。

柳巧儿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如愿以偿地坐到了第二排最中间，她的同桌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两腮的肉让人看见就想捏一把。

“请你吃糖。”柳巧儿最终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手，飞快地捏完，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摊开掌心亮出一颗奶糖。

小女孩显然是被捏习惯了，抓过奶糖，把另一半边脸也凑了过来，“一颗奶糖可以捏两下哦~”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柳巧儿心中发出了土拨鼠尖叫，又捏捏她右边的脸蛋，软绵绵温嘟嘟的手感，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阿伟死了~满足地收回手，柳巧儿忍不住算了下，她今天带的奶糖够捏多少次脸。小荷包里鼓鼓囊囊，这是柳大娘为了让她跟新同学打好关系装的。

“我叫文思思，你叫什么名字呀？”收了奶糖，小姑娘似是觉得她们可以算作朋友了，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教室里，性格开朗的小朋友们都在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还没上课，施老师也没制止他们。

“我叫柳巧儿。”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柳巧儿条件反射般的闭上嘴巴，坐直身体。

离放学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柳大娘就脱了身上的围裙，拉着邓大娘去了校门口等着。柳生本来也想今天亲自送女儿上学，但运输队临时有事，昨天晚上就走了。

柳巧儿排着队走出来，旁边是新认识的文思思，小姑娘吃了奶糖，说话都是一股香甜的奶味。

“怎么样？累了吧，奶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马上到家就可以吃了。”柳大娘担心了一上午，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邓大娘也时不时插两句话，柳巧儿忙着回答他们的问题，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小少年的欲言又止。

舒谨诚的眼神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看她仰着笑脸乖乖回答每一个问题，突然就不烦躁了。

“谨诚，你今天怎么不等妹妹放学啊？”王娟从后面追上来，她穿着一件碎花衬衣，竖着领子，长头发挽在脑后，柳巧儿闻到她身上有股刺鼻的香水味。

她伸出手来，那姿势，柳巧儿想起了自己以前自己常用的“一起干杯”的表情包。

这话问得舒谨诚有些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等付霜放学？

“妈妈，你等等我。”付霜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突然走得这么快，她差点就跟不上了。

“这么小就上一年级，乡下没幼儿园吧，老师讲的什么你听的懂吗？要是到时候考试不及格，留级要被人笑话的。”

一通话说得十分尖酸刻薄，柳巧儿就不明白了，又没招惹她，干嘛这么针对自己。

“你怎么说话呢？”柳大娘脾气好，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忍的。本来儿子当初说少跟付家人来往，她就一直避着。不过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免不了打交道。平时说话爱答不理她也没往心里去，可今天她着实生气了。

“乡下怎么了，你吃乡下喝乡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弃！年纪轻轻的长什么不好偏长一双势利眼，往回数三代，谁不是在地里刨食的！”

柳大娘没给她反应时间，张嘴就是一通数落，不就是骂人吗，谁还不会了这是！

邓大娘头一次看她发火，还以为她是个老实脾气，没想到骂起人来这么厉害，一个脏字不带，偏偏句句戳到要害。

“我家巧儿聪明着呢，肯定老师讲什么都能听懂，别听她乱说。”柳大娘骂痛快了，最后还不忘鼓励孙女。

王娟也没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一张嘴这么厉害，被骂完之后愣是没反应过来，等人都进院子了，才回过神，“你……”

“好了，少说两句，你说人孩子干什么？”邓大娘看似劝她，但偏偏挑在这个时候，站在谁那边一眼就看得出来。

王娟不敢冲她发火，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气红了脸，看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的女儿，瞬间找到了出气筒，“还站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回去吃饭吗？”付霜已经被她吼习惯了，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默默低下头，她长期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些驼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