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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译倒吸一口凉气:“傅蓉茶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啊!那种地方你可不能去,大不了我给你钱,生计再慢慢想办法。”蓉茶驻了足,回头瞥了唠唠叨叨的梁丘译一眼:“哪种地方?我就是要找个热闹的位置,弹几首曲子,招点愿意学琴的幼童,我估摸着,收费低廉点,应该会有想学的。”
“哦。”梁丘译松了口气,自嘲地笑笑,自己也有一天,会关心则乱。
蓉茶选在了一座小桥上,不仅因为可以看见秀丽的河水,还因为位置高,看见的人会多些。
菱杉将准备好的,招徒的牌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当起了人形招牌。
琰州即使闹市,也不算喧哗,琴声远播,余音绕梁。
她今日着了一身洁白的裙衫,头上只用一只白玉簪,挽了一个流云髻。本就出尘绝世的仙子打扮,再配上精致的面具,更衬托了她的冷艳神秘。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询问的人却寥寥无几。这时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女童,主动跑了上去,拉着蓉茶的衣袖,糯糯地说:“我想学琴。”
蓉茶很惊喜,当场便教上了她。
因为蓉茶小时候学琴是被师父打出来的,但是她深觉挨打,除了让她能坐住外,并没有丝毫作用。
她对琴的开窍,还是源于一首简单又好听的曲子。
这首曲子轻快,又很好上手,即使没掌握基本的指法,也能轻易地学会。这大大增加了她的成就感,因此有耐心地去学更高深的指法,进而学会了抚琴。
她便用自己幼时的方法,教了那个孩子。孩子倒也伶俐,学了两遍,便能像模像样地谈奏了。
围观的人纷纷感叹这幼童有学琴的天赋,菱杉头脑也灵活,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这孩子真有抚琴的天赋,谁家的孩子啊?可不能埋没了人才。”
“是啊,我倒也才知道,我的语儿,竟然有抚琴的才能!”
说话之人自人群中走出,竟是花瑾。
蓉茶和菱杉惊诧的同时,都心照不宣地装作不认识彼此。花瑾还当场定下了,要孩子跟蓉茶学琴。
菱杉还借机说了学费,众人一听,还真是不贵,几天的口粮钱,便能学十节课。
如此一来,那些觉着自家孩子有天分的,纷纷上前报名,半天下来,便招满了十个孩童。
预收了学费,菱杉买了两条肥鱼,做了一桌子菜。
蓉茶看着在院子里的樱树下,接落下花瓣的语儿,笑着问跟自己并肩坐在木台上的花瑾。
“这是你女儿啊?昨儿个我都没看见。”
“昨天你连后院都没去,所以今天我才又巴巴地来找你,结果遇见了你那个相好的,他告诉我,你在前面的桥上呢,我便赶了过去。”
“什么相好?”蓉茶随即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梁丘译啊?他就是我一个朋友。”
“行了,跟我还装。”花瑾暧昧地笑着,亲昵地撞了她:“朋友,会大老远的从锦怀送你来琰州?对了,他去哪了?”
蓉茶从招徒回来,便没看见他。昨日她们忙着打扫之时,他便不见了踪影,然后夜晚又回来了。行踪越发的诡秘,蓉茶对他的疑心越重。
直到晚膳后,梁丘译才回来。正想径直回房间,蓉茶的屋门却霍然打开。
“去哪了?”
梁丘译沉吟了片刻,露出不羁的笑容:“半天不见,便想我了?”
“无缘无故送我来琰州,可到了你又不走,而且时常消失,行踪诡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面对蓉茶眯着眼睛,神情严肃的质疑,梁丘译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上了台阶,步步走近蓉茶。
“有什么目的?这话你问了我一路了,真想知道原因?”
面对梁丘译的靠近,蓉茶步步后退,却抵到了门上,退无可退。
“我喜欢你,心仪你,爱慕你,这回懂了吗?”梁丘译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神色间带着认真。
蓉茶找准了时机,迅速向屋里挪了一步,在梁丘译要倾身上前的时候,“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幸好他躲得及时,不然便要撞上了,梁丘译挑唇,回了房间。
蓉茶将东侧第一间屋子,用作教习室。从早上辰时至巳时,两个时辰的教习。
她为此,还撰写了一个幼童易看的谱子,将昨日桥上教习的曲子,写成了弦谱,方便教习与记忆。
蓉茶教的认真,性格也很好,孩子们都喜欢跟她学琴,进步也很快。十节课便掌握了基本的指法,可以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大人们就爱让孩子们在亲朋好友面前,表演才艺。所以很快,便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要学曲,不仅有孩子,还有成年女子。
蓉茶一人分身乏术,开始时每天安排四节课,但是十日后,她实在坚持不住了,便有意培养了几个较有天赋的女子,想让她们教习没有基础的幼童们。
在琰州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天几了,蓉茶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也没时间关心其他的事情。
而梁丘译,则攥着手中的密信,望着累得摊在木台上的蓉茶,眼中情绪复杂。
他猜测的果然没错,不枉费他一路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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