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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突然被人抬起,陆执双臂平举,走下楼梯:“要搬到哪?”阮甜甜手指交缠在一起,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乖乖跟了上去:“体育馆。”

体育馆外围了片足球场,场外环着橙色的塑胶跑道,是田径运动的主赛场。

人工草坪里夹杂着橡胶颗粒,踩上去不像水泥路那么硬。

阮甜甜在众多班级木牌中一眼到了自己班级的,一路小跑跑了过去。

曹信和贺良玉一众男士刚领完了两箱矿泉水,正准备回去搬桌子。

见阮甜甜过来了,纷纷和她打招呼。

“你来的真是时候。”曹信笑着说,“你在这里看着矿泉水,我们去搬桌子。”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个人群中窜出来的陆执,把自己手上的桌子放在了众人面前。

“陆哥?”曹信从好奇,“你不是不来吗?”

陆执把乱了的试卷整理好:“就走。”

“走什么啊?”贺良玉推开曹信,“老晏不说了运动期间不准走的吗?”

他这纯粹是没事找事,说完之后心虚地瞟了一眼阮甜甜。

阮甜甜不像之前护着陆执。她似乎压根没有在意他们这次的纷争,此时正蹲下身子把矿泉水拆开,一瓶一瓶放进桌洞内。

然而陆执却把手上卷子翻来覆去,抬起眼皮看了贺良玉一眼,似乎笑了一下。

“我今天就走了,怎么样?”

□□地挑衅。

贺良玉像颗□□,顿时被点燃爆炸:“怎么样?!你说怎么样?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

衣角突然被人拉住,贺良玉低头一看,是皱着眉头的阮甜甜。

她低声道:“你好讨厌。”

贺良玉哽了一下,像是迎头泼了盆冷水,他的明火暗火全被灭的干干净净。

“你什么时候看我不讨厌?”贺良玉心里委屈,表面上却仍然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你就看他不讨厌。”

突然被cue的陆执心上微动。

“你们都很讨厌。”阮甜甜认真地说,“你第一讨厌,他第二讨厌。”

陆执总算明白“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的意思了。

仅仅几天时间,他就从阮甜甜喜欢的人到她讨厌的人。

还是第二讨厌,第一都占不上。

他坐在人货车的副驾上,脑袋抵着车窗睡觉。

“小小年纪,天天皱着个眉。”正在开车的江阵咬着烟头,目视前方絮叨着,“有句话说得好,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江阵四十出头的年纪,三十出头的脸,二十出头的身材,是镇着店的人物。

如果江阵没那么爱笑一些,嘴没那么碎一些,走得就是陈小春版古惑仔那款路。

然而此人偏偏长了双爱笑的桃花眼,每天遇见了都能听他啰里八嗦上一堆破事。

某天他突然中了邪似的,说要跑去纹身,一干小弟都以为江阵改了性子,纹一条大花臂来壮壮气势。

结果人家纹了四头猪上去。

曹信不明所以上去询问,江阵好脾气地指着纹身跟他介绍:“这是小猪佩奇,这是他的弟弟乔治,这是他的爸爸,这是他的妈妈……”

至于纹身的原因,是她家两岁大的闺女喜欢。

黑老大从恋爱脑活成了女儿奴,现在越来越有变成老妈子的趋向。

陆执懒得听江阵废话。他裹了裹自己的外套,歪过身子继续睡觉。

他的运气从生下来就差到了极点,而且一路走负,从未被幸运女神眷顾过。

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那些鸡汤玄学什么的,从没期望过。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到叛逆期了。”江阵斜眼看了看身边蜷成一团的少年,“烦什么啊,这趟货跑了能有个好几千,开心不?”

“嗯。”陆执点点头,“真开心。”

真是敷衍到了极致,连语气都懒得装一下。

江阵啧了一声:“没到叛逆期,那就是想女人了。”

被压中心事的陆执猝然睁开眼,他顿了一瞬,企图用咳嗽声压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还真想女人了?”江阵对于自己猜中陆执的心事十分开心,“沈黎那老狐狸要得手了?”

陆执无语:“没有。”

“没什么没。”江阵越聊越开心,“要不然就是阮家那个宝贝丫头?那天她跑来店里为你弹钢琴的事可传遍了。”

什么叫为他弹钢琴?

陆执皱眉。

这宝贝丫头今早刚说讨厌他。

“都说了没有。”陆执把外套的帽子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我就是累了。”

江阵啧啧几声:“青春啊,大好的时间,不谈恋爱可惜了。”

歪理一套一套的,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陆执十分担心江阵女儿的日后教育。

“喜欢就去争取,别想什么有的没的。”江阵一个转弯,车子驶下高速,“人活一辈子,有些事,宁愿做过了再后悔,也不要不做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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