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054章 再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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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哥儿如今也有七个多月，程芳蕤原先是打算让他吃到十?个月左右再断奶，可看眼?下的情况，接下来她怕是没少要到处奔波，趁此?断了也好，不然她每次离开孩子都闹腾也不是办法，“行，就?趁这次把奶断了也好。”问?完两个小的，程芳蕤也没忘记问?大闺女，“妹妹弟弟都想?娘，懿姐儿想?没想?？”

自打来城里后，方嘉懿就?习惯每天看到程芳蕤，习惯她每天抽时间跟他们玩，或者陪他们休息，这还是她第一离开这么多天不在的。问?她想?不想?程芳蕤，方嘉懿觉得不至于，但不习惯是肯定?的，“鸿哥儿闹腾得厉害的时候，想?娘赶紧回来。”

方嘉懿年龄最大，又最独立，不想?她也正常，程芳蕤并没失望，毕竟随着年龄的增大，慢慢不再那么需要父母再正常不过，想?是这么想?，嘴上却是调侃道，“你?阿姐想?不想?娘亲，还由咱们鸿哥儿决定?，阿娘该谢谢鸿哥儿，让你?阿姐想?阿娘呢。”

哪怕看出程芳蕤这话?是开玩笑的，方嘉懿还是有些羞恼，“阿娘别总调侃懿姐儿，懿姐儿会不好意思的，你?不知道吗？”

大概受后世很多育儿观念的影响，程芳蕤跟孩子相处的时候，除了还需要她手把手照顾的方澄鸿外，无论跟方嘉懿还是跟方嘉言，她都更像跟他们朋友一样的相处，调侃开他们玩笑什么的，她很经常做。

尤其每次调侃他们的时候，他们总会露出平日里不会露出的小羞涩，每次都看得她直乐。

她想?她是个无良的母亲。

不过，她很明?白适当的调侃玩笑是乐趣，过度就?是惹人?厌了，所以见方嘉懿羞恼了，她也就?适时而止了，“好了阿娘不说了，饭菜都上桌了，先用膳吧。”

用过晚膳，程芳蕤没着急去梳洗，而是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给?他们开辟的场所玩。方澄鸿已?经爬得非常溜了，把东西给?仍远了，叫他过去捡，他立马手脚并用爬过去捡，然后一手拿着东西，坐在地上，用屁股蹲一下一下往回颠，颠着回到她身边把东西给?她。

每当这个时候程芳蕤就?会好好地夸奖小人?儿一番，直夸得他乐呵呵的，两个姐姐也在边上跟着夸。

如此?往复几次，让小人?儿好好消食了一番，程芳蕤才?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专属椅子上，开始给?他读三字经。上辈子没生过娃，她不懂什么是早教，但听说过多给?他们读读书唱唱歌，不仅能开发他们的语言天赋，还能加深母子关系，她便?也这样做了。

能不能开发语言天赋，她暂时看不出来，但增进彼此?的感情，她却是知道的。反正，因为?习惯了他的声音，这孩子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异常的兴奋。

而且她在给?方澄鸿读三字经的时候，会顺道教方嘉懿两姐妹一些不认识的字，还会跟他们解说他们不懂的内容，对她和方嘉懿两姐妹也是不错的。

这般一翻下来，差不多到方澄鸿洗澡睡觉的时间了，程芳蕤便?打发两姐妹各自忙他们自己的事，她则带着方澄鸿去洗澡。

给?方澄鸿洗完澡，又给?他喝了小半碗的牛奶，便?哄他睡觉。

方澄鸿的睡觉习惯挺好的，只要把他放在床上，她坐在边上拍拍他就?能入睡，然后待他睡沉后，除非要尿了才?醒，反正照顾起来挺省心?的。

哄睡方澄鸿后，程芳蕤这才?自己洗漱，换过家常服，她这才?去找方嘉懿。

去卫所这几天，她把馥森阁所有的事暂时交给?方嘉懿处理，她得去问?问?这几天具体情况如何。

方嘉懿早在自己的小书房等着她，见她过来就?把这几天两家铺子的情况，一一跟程芳蕤做了报道。旧店已?经运营费非常成熟不用说，新店那批人?因着开店前都在旧店待过，做起事来也都老练得很，她不在这几天，没出过什么事。

这是程芳蕤预料中的事，所以她才?放心?去卫所。

想?到去为?卫所前，方嘉懿想?要做的事，程芳蕤不由问?起了进度。

方嘉懿想?说的也正好是这个事，“我仔细想?过后，发现先前我说的对象有些不对。”之前，她说要把她会的这套记账法交给?那些账房先生，让那些账房先生自己找她来学，经程芳蕤提醒后，她发现是会有账房先生愿意学，但要他们主动掏钱，他们肯定?不乐意，“咱们的这套记账法，其实对账房先生本身并没太大的好处，相反还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但却对那些东家有很大的用处，所以确切的说这套记账法应该卖的对象是那些东家，而不是账房先生。”

开铺子的人?最怕账房先生做假账，正好现在的账房先生惯用的那套记账法，很好被人?动手脚，还不容易查出来。而他们用的这套记账法，正好可以避开这个弊端，所以只要让那些东家知道这一点，铁定?有很多东家愿意掏这个钱让自家的账房先生来她这里学这套记账法。

“刚开始别人?还不懂这套记账法的优势，我打算先从已?经对这套记账法有所了解的那些东家下手，先以比较低的价格说服他们送账房先生到我这里学，再通过这些人?的口，口耳相传，进而慢慢扩大影响力。”

跟在程芳蕤身边进进出出有一段时间了，方嘉懿多少从她身上学到了一些做事的风格，而且她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并不打算一开始就?把摊子铺得很大。因为?她自己也还在摸着石头过河，走太快，她怕遇到湍流了。

那天方嘉懿说的时候，程芳蕤就?听出她没抓到重点，却没着急指正她，而是让她自己去思考。经过几天的思考，这孩子的确没辜负她的期望，“既然你?自己已?经有打算，那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自己开口，不开口我就?当你?自己都能搞得定?。”

程芳蕤三个哥哥都在府城谋生，过年回娘家那会儿几个哥哥就?提过，让她把铺子开到府城去，那时候她还没这个想?法，只说时机成熟了就?去。

如今既然打定?注意要去，程芳蕤决定?先找个时间去府城走一趟，不说熟悉环境，好歹先去买个宅子，再知会下几个哥哥，让他们帮着留意下铺子，不然她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到合适的铺子没那么容易。

而且酸笋的事，虽然她让翟靖想?办法弄名单，但这男人?弄不弄得到还是个未知数，她不敢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这趟去府城也是顺道问?问?几个哥哥，有没有合适的路子，帮着把酸笋卖出去。

才?跟几个孩子承诺过，再有出门会好好把家里安排好，这次程芳蕤没太着急，而是先跟几个孩子把事儿说了，还回了趟程家问?有没有需要她帮着带去府城的东西，完了自己又准备了不少东西，一切准备妥当后，又亲自去刘氏那边告诉她，她要离开几天的事，麻烦她过来帮着照顾下三个孩子。

确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程芳蕤这才?带着程家让带给?三个哥哥的东西，以及自己准备的东西踏上前往府城的路。

先前她只知道三个哥哥在府城，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这趟回程家得了具体地址，程母怕她找不到，不仅给?了她府城的地图，还给?了她详细的路线图。

程芳蕤照着路线图，轻易就?找到了程家的铺子。

程家做的是宣纸徽墨宣笔歙砚的生意，所以其铺子就?在府学附近，程芳蕤到的时候，正是下学的时间，铺子里有不少穿着学子服的月子，在挑选笔墨纸砚。

为?了出行方便?，今日的程芳蕤还是一身男装装扮，她的身上有股子书卷气，虽然身上穿的不是学子服，却有人?搭讪她，然后程芳蕤一开口对方就?听出她是姑娘家，不由讪讪地走开了。

程家这铺子已?经有些历史，掌柜的都是程家以前的老人?，自然认得程芳蕤，只是原先她穿着男装没注意到而已?，如今她这一开腔，掌柜立马认出她来。

程母已?经写信告诉自己的儿子，程芳蕤要来府城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哪天，但好歹是知道，所以程家三位哥哥早就?交代人?来了就?往家里带。

是以一发现程芳蕤，掌柜的就?上前打招呼，然后把人?往程宅带。

宣纸歙砚宣笔徽墨是这个时代笔墨纸砚中的佼佼者，闻名于整个国?朝，程家作为?徽州府笔墨纸砚的名商家，不仅把握着从事制作这些的手工业者，同时把握着它们的内销和外售。所谓内销即为?徽州府城内的贩卖，外售则是贩卖到国?朝各处。

程家三兄弟，程家大哥负责管理所有手工业者，程家二哥负责内销，程家三哥则负责外售。程家大哥二哥常驻府城，程家三哥却是经常在外跑，尤其每年开春后就?是春闱，是笔墨纸砚最好的买卖时间，所以程家三哥这会儿不在府城。

程家大哥二哥都在府城，此?刻也都正正好在家里，得知妹子到了，赶紧出来见人?，先是一番嘘寒问?暖，才?开始问?起妹子的详细打算，“娘说你?想?让甜点店在府城遍地开花？你?想?一次性开几家，先给?哥几个透个底，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从春节见面开始，哥仨就?知道他们这个妹子，跟以往彻底不一样了。尤其跟他们谈论生意时，那不亚于他们的老道，所以听他们娘说妹子要把馥森阁开遍府城，他们都不觉得她这是说大话?。

听到哥俩的话?，程芳蕤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从来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老母亲是个如此?夸张的人?，她不过说了句打算一次开三家铺子，这老母亲就?拍手叫绝，说我儿就?是厉害，竟然要让甜品店遍地开花。

这老母亲自己这样想?也就?算了，竟然还跟几位哥哥说了，如今被哥哥们这样说，她瞬间有些羞耻，“我打算三家一起开，这样更容易造出馥森阁名头很大的势来，试问?当一个人?走到这里能看到咱们这家店，走到那里也能看到这家店，再走到另一个地方还能看到这家店，是不是会造成这家店肯定?特别好，才?开遍各个地方？”

她上辈子到某个海上花园城市旅游，就?在各个旅游景点，看到不少这样的铺子，第一眼?看着没啥感觉，第二眼?再看的反应就?是这不是刚才?才?见过的店，第三眼?再看不仅记住了这家店的店名还生出了入店一看究竟的念头，入店后里头的小哥哥小姐姐们总有办法让你?买上一些再出来。

府城不比县城，各种娱乐吃食都比较丰富，同样的操作放府城，显得太过单薄，很难达到跟县城一样轰动的效果。开业期间要是不能达到轰动的效果，要想?把铺子经营成爆款就?有些难。

所以程芳蕤想?了几店同开的办法，以期打响馥森阁在府城落地的第一炮。

过年的时候听这个妹妹亲口说了，怎么把馥森阁做成绩溪县人?人?知道的旺铺，他们以为?那就?是他们家这个妹子的局限了，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他们发现他们家这妹子简直就?是经商的大才?。

“我听娘说，你?还自己倒腾出很是漂亮又很省成本的包装出来？”过年那会儿包装的事情还没彻底定?下来，程芳蕤没往家里说，这次回程家，她带回去的甜点用的就?是特制的包装，“我就?是在原先的造纸工序上做了修正，得了些更适合做包装的纸，然后又想?了法子，在这纸上印了些东西上去。”

听她讲得这么轻松，哥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可知道一个手工业者，想?要改变固有的思路有多难？”结果被他们妹子这么一说，好像这种事随便?想?想?就?可以，还好这话?没被那些手工业者听到，不然不被喷得满脸唾沫星子，那些人?哪里能罢休。

程芳蕤当然知道啦，可谁让她是天道的宠儿，让她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想?这些问?题啊，“哥哥们这样说，可是希望我帮着改善改善咱们家的造纸工艺？”

程家大哥连连摆手，“咱们家做的纸可是专门用来书写的，要的是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①，不需要你?那些花里胡俏的东西，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在外面不要胡说，免得被人?群起而攻之。”

用处不一样，要求不一样。

程家大哥不是那种一听说新奇的事情就?想?往自己手头上贴的人?，不然程家做的这些东西还不得被改得乱七八糟的。

程芳蕤知道程家的家业能一直屹立不倒，跟他们能守得住自己的本心?有莫大的关联，如今听程家大哥这么说，对这个有了更强的认知，“放宽心?，我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不会胡乱说。”

“知道你?过去些年在方家的日子不尽人?意，没想?到不如意到令你?性子变化如此?之大，早知道这样我们早就?劝你?和离了。”在兄弟几个看来他们的妹子是在方家被刺激狠了，这才?性情大变样，“反正我们程家又不是养不了你?一个姑娘家。”

这个世道讲究劝和不却离，而且原主在方家虽然方存志对她不闻不问?外，婆婆刘氏却不是个不讲理的，在这个成亲后儿媳妇主要跟婆婆和妯娌相处的时代，婆婆好甚至比丈夫好更重要，有刘氏在程家哪能劝原主和离。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没意义，程芳蕤不欲在上面多说，“反正比起以前，我现在过得快乐多了，也自在多了，咱们就?别说过去的事了。我这次来府城，除了先探探路，还想?在这里置办个宅子，然后让哥哥们帮忙留意铺面。”

“铺面我要女子出入比较多的地方，宅子最好选在距离三家铺面差不多远的地方，这样往来家里和铺子方便?。”

程母让她把宅子置办在程家附近，方便?三位哥哥照顾她，程芳蕤却有自己的考量。第一就?是她说的，方便?铺子和家里往来；第二虽然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跟程家也算是血缘上的亲人?，但她毕竟不是原主，她做不到跟程家人?亲密无间，还是适当保持点距离的好。

实际上程母信里已?经基本把事情告诉程家哥俩了，程家哥俩其实已?经帮着留意起来，所以对程芳蕤说的，哥俩没怎么进耳朵，“行，这些事我们会留意着，一有消息立马给?你?信，你?再抽时间过来看合不合适。”

做生意的人?是程芳蕤，什么地方最合适，她自己最清楚，哥俩不会大包大揽替她都打点好，程芳蕤要的也是他们这样的态度，他们真要大包大揽的，她还不愿意让他们参合了。

馥森阁的事情谈完，程芳蕤开始说起酸笋的事。

她把酸笋是跟谁合作，打算怎么卖，都告诉了两位哥哥，然后询问?他们的意见，“哥哥们有没有比我想?的更好的法子？”

自家妹子那馥森阁有指挥使做靠山，几个哥哥是知道的，不过他们以为?人?家指挥使是看在两家妹子的份上才?让他们妹子挂的名头，如今听自家妹子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兄弟俩一时间表情很是复杂，“妹妹跟人?指挥使很熟？”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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