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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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纳兰府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了，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后来越住越习惯，我便开始往外跑了。

好在纳兰夫人对我很宽容，所以我经常能够出去玩耍，虽然没有自己在未央楼自由了，但也在我能忍受范围之内。

纳兰夫人致力于把我养成一个名门贵女，然而我天生不是拿块料，在多少次叹气中，似乎她也习惯了我这样，我想是她对女儿的爱让她妥协的。

小兰经常见到我就冷哼，不过我觉得她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反倒更喜欢逗她玩。她每次都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后来索性见到我就躲开，青姑娘是纳兰表妹，温婉大方，喜欢纳兰侍卫，两家也有此意。

她是个可人的姑娘，自从我来纳兰府里后，年茹倒是不经常来找我玩了，偶尔见上两次她总是叽叽喳喳的，说自己好累好忙，家里找了个师傅教她琴棋书画，说是等及笄礼后要参加内务府选秀。

她抱怨着也不知道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到几时。

我真是庆幸，自己不用选秀，不然我铁定早跑回江南去了。

一群少女们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这么短，当然要好好玩啦。所以小兰她们一些贵女也会举办什么诗会啊蹴鞠、赛马之类的活动。诗会啊品茶啊这些就算了，但是蹴鞠赛马这些活动我都会参加，图了个乐呵。

小兰真不贵是才女，样样都能拿得出手，是所有贵女中最出风头的一个，那次轮到我作诗了，我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还是小兰帮我补上的。事后，我向她道谢，她红着脸说了一句，“我觉得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我哈哈大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好柔软啊，她打掉我的手，气呼呼的，“我说错了，你真讨厌。”

这小姑娘真可爱。

“我瞧你上次蹴鞠比赛一个劲的朝王公子那边看，是不是瞧上他了？要不要姐姐去给你打听打听？”

小兰脸红的滴血，跺跺脚，“你胡说什么，你少管闲事！”

我故意逗她，“是真的吗？那算了，我看你的许多小姐妹都在打听他呢。”王公子是礼部侍郎家的儿郎，刚得了探花，眉目如画，又身手矫健，走马游街那日惹得全城女儿注目观看，风头无量，就连纳兰夫人都感慨，王家有了好儿郎。世人以乌衣巷王家公子冠之。

小兰分明动心了，“那你能帮我打听什么？”

“当然是你想听的啊！”我说的理所当然，只要不惹出风波来，纳兰夫人也不会多加管束。再说小女儿心事，无非就是说说话，真要她们做些什么，她们所受的教育也不会让她们失态。

看着小兰沉默，我就明白她的想法了，故意等着她说出来。然而小兰瞧我没反应冷哼两声，小跑走掉了。

我摇摇头，心情贼好，哼着歌回房，换了身衣服准出去，果然在我出门前，小兰还是来找我了，她见我打扮，颇为古怪的神色，“你不会以为你穿着这样，别人就以为你是女子了吧？”

“当然不会啊，只是这样穿舒服。”

“小心被父亲看见，他会不高兴的。”没想到小兰开始关心我了，我心下一暖，“你放心，我铁定把那王公子打听的一清二楚。”我跟踪他一天，瞧他都去哪些地方。

“你要你说这了？”小兰脸又红了，“我是让你回来给我买东风巷的那间为宜阁的水粉。”

我颇为无奈，这姑娘真是太害羞了。“好好，我定会给你带回来。”

小兰达成目的又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我出门准备去找年茹，这人整天闷在府里，估计要发霉，我给她去去霉气。

见了年茹，她正愁眉苦脸中，一见到我高兴极了，跳起来，“小菲，你总算来了，我快无聊死了，一直闷在家，今天要不是夫子病了，我根本不得空。”

“林妹妹呢？”

谁知道我一提到林熹微，年茹表情就变了，很难看，“我哥说她心术不正，不让我和她玩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年茹撇撇嘴，“你知道我哥那人，性子固执，那天他好像应酬醉酒回来了，林姐姐就去照顾他啊，不知道怎么的就惹他大发雷霆，当即就让林姐姐滚。林姐姐哭得不能自己，昏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媒婆就上门，说是给林姐姐说了一个好姻缘。我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林姐姐就被嫁出去了，听说还嫁的很远。我恨死他了。”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震惊地说。这年羹尧真是手段雷霆啊，林熹微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乖乖。

年茹一提起这就心烦意乱，“对啊，我和他吵了一架，但是母亲来信让我听哥哥的，说是她不久也会随父亲一起来京城，我又没及笄，所以有心无力。那个时候哥哥把我关起来了，接着就给我找了夫子还有嬷嬷，来教导我。”

好在也相识一场，我唏嘘不已。“你打听过她嫁的人怎么样吗？”

年茹点头，“后来我哥告诉我，是父亲手下的一位小吏，人不错，家境也富足，林姐姐嫁过去也不会受罪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不再多提，“那你可以和我出去玩吗？”

年茹眼睛一亮，“我哥正好在家，你来他肯定知道，你去帮我求求情，我想出去玩。”

我立马摇头，我可不敢，年茹却不干，非说我能说得动她哥，拉着我去了书房，接着把我推了进去，“哥哥，小菲来了。”

年羹尧正在写什么，眉头一皱，“没规矩，谁要你闯进来的？”

年茹根本不怕，凑过去撒娇，“哥哥，小菲好不容易来一趟，别板着脸了。”

我讪讪的，“年大人很忙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年羹尧视线过来，“听说你在纳兰府里很自在，没人为难你吧？”

这人说话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惊疑不定，“很好，纳兰夫人对我很好。没人为难我。”

他神色松弛下来，“那就行。你的性子毛毛躁躁的，难得没出岔子。”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即要反驳他，他又说，“最近乱党多，你没事不要出府，小心被波及。”

完了，我和年茹对视一眼，这是不会让她和我一起出去玩了。年茹也意识到了，但还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哥哥，我就出去一会，我和小菲好久没见了。”

“在府里不够你们说，哪来的这么多话。”年羹尧瞥了我一眼，我立马装作看不见，余光见他似乎笑了一下，我大惊小怪，转回视线他还是那副严肃的模样。

年茹闷闷不乐，年羹尧将我们赶出去，“对了，小菲，你中午在府里吃，吃完我送你回府。”

我刚出书房门，想说不必了，门却啪一声关上了。

得了！

我和年茹面面相觑，年茹非常不开心，我便带她上了屋顶，她吓得腿直抖却乐得咯咯笑，“小菲，要不我们俩去唱歌吧？”

“行。”

在纳兰府里不好鬼哭狼嚎惹人烦，在这里无所谓，毕竟她们俩已经唱过好多次了。所以回了房，年茹让下人们离开，我们俩开始唱起来，都是我交给年茹的那些流行歌曲，老鼠爱大米，香水有毒之类的口水歌，没含义但是解压。我还自创了蹦迪版本，只是没有DJ给我俩打碟，不然肯定更加带感。

正当我俩吼得尽兴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年羹尧一脸雷劈似的看着我们俩。

显然被我们俩歌声所震惊。

“要一起吗？”我又加了一句。

年羹尧脸红一阵白一阵，眼神扫了她一遍又一遍，显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了，“你。”

我又冲他笑嘻嘻，“好听吗？”

“说走咱就走，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年茹不怕死的又唱了一句，年羹尧面色一下子冻住了，显然无话可说，“你们俩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