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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宫里忽然来召,说是皇后设宴款待靖国侯夫妇,卫茉换上宫装,与薄湛一起进了宫。
其实打内心来讲她是不喜欢应酬的,但薄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这些事总少不了,与其费尽心思抵抗不如好生应对,说不准还能对她查案有所帮助,如此想来,她愈发心安神定,只是薄湛看她沉默以为她紧张,一路念叨个没停。
“茉茉,只是几个人吃顿饭而已,皇上不会出现,别害怕,礼仪记错了也不要紧,万事有为夫兜着,听到了吗?”
卫茉瞥了他一眼,“啪”地打掉了偷偷摸上后腰的毛手,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听见他说话。
皇上出现又怎么了?她又不是没见过!
马车驶到禁宫外就停下了,本来是要步行至仪鸾宫,皇后特地遣了雕辇来,一路护送他们至殿前,省了不少脚力。
宫人引着他们穿过蜿蜒的回廊,转过拐角踏入门厅,皇后已赫然位列上席,左手边还坐着一对男女,男的温文尔雅,浑身贵气,女的明丽动人,直率洒脱,看起来十分般配,卫茉只扫了眼便记起来了,那是煜王和煜王妃。
煜王乃是皇帝的嫡长子,为人稳重仁厚,在朝中颇受拥戴,而煜王妃则是将门之后,父亲雄踞一方,手握十万强兵,这门婚事当年轰动朝野,可谓强强联合。
“你看,正说着呢人就到了,湛儿,快些领你夫人进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皇后和蔼地冲他们招手,一点架子也无,薄湛牵着卫茉跪下行礼,齐道:“参见皇后娘娘,王爷,王妃。”
“快起来快起来。”皇后命人给他们赐座,尔后嗔道,“都说了是家宴,你这孩子,如此多礼做什么?”
煜王也笑道:“母后说的是,这宴席本也是为了贺你二人新婚而设,三堂弟切莫拘礼。”
薄老夫人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姑母,而煜王又是嫡长子,辈分与薄湛相当,故有此称呼,薄湛却没有因此忘形,做足了礼数才落座。
离晚膳还有一会儿,皇后便与他们聊起了家常。
“前段时间本宫甚是发愁,这皇室宗亲里,荣国侯府的逊哥儿和昕亲王府的熙哥儿都成亲两年了,就你靖国侯府迟迟没有动静,本宫正想着送几本贵女图册去让姑母挑一挑,婚事倒悄无声息地成了,你啊,保密功夫做得可真到位!”
薄湛弯了弯嘴角道:“让娘娘担心了,是我不对,该早些报备的。”
听到他的用词,煜王妃顿时捂嘴轻笑:“还报备,你当是报备军饷呢?母后的意思是你早该领来给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知道,平时正儿八经不苟言笑的薄小侯爷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不是母后?”
她快人快语,皇后和煜王都被逗笑了。
“可不是,难得有姑娘能入他的眼。”皇后笑眯眯地打量着卫茉,称赞道,“不错,文文静静,长得也标致。”
卫茉红着脸低下头,双手还绞着水袖,似颇为羞涩,薄湛见状顿时有些好笑,以往只见过她风姿飒爽的模样,没想到装起小家碧玉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到底是他的小知,浓妆淡抹总相宜啊。
“谢娘娘夸奖,内子脸皮薄,不善言谈,失礼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他淡淡地告着罪,皇后却摆摆手,满脸宽容,但门口站着的几个宫女就不一样了,眼底分明有鄙夷之色,尽管一晃而过,还是被卫茉看到了,她敛去眸中精光,头垂得更低了。
既然商家女这个卑微的身份摆脱不了,不妨以退为进,让他们都觉得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草包就好,对于这样的人他们往往不会防备,更利于她探听到想知道的事情。
“瞧瞧,还没说什么就护得这么紧,我可没见过这样的靖国侯,莫不是谁假扮的吧?”
“越说越没边。”皇后笑剜了煜王妃一眼,“煜儿刚娶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进个宫都巴巴地跟着,生怕母后把你吃了。”
闻言,煜王慨然大笑,神色坦荡,毫无申辩之意,煜王妃反倒红了脸,不依地唤了声母后便再没说话。
一派喜乐祥和的气氛中,众人移至偏厅用膳。
饭桌上是分开坐的,煜王妃亲昵地拉着卫茉的手坐到了皇后右侧,与薄湛隔着一整张红木葡纹嵌石圆桌,他的眼神时不时飘过来,卫茉被盯得烦了,索性避而不看,安安静静地低头用膳。
另一边,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总免不了要谈到政事,酒过三巡,煜王问到了京畿守备营的事。
“听说最新一批的火铳已经送到你那儿去了,怎么样,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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