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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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致勉强点了点头，笑说：“这簪子是挺好看的。”

七爷笑，说：“三娘好看。”

“……”薛灵致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屋子的丫鬟都捂嘴笑，七爷又拿了另一些东西来。多是些上好的首饰珠宝，还有布匹之流。秋娘将她一顿夸，而后递了个册子给她，说是库房的物品名册，让她瞧上了什么尽管用。

薛灵致收了册子，道过谢，秋娘便又走了。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二人，薛灵致又起身给七爷道谢。

“多谢您。”

七爷摆摆手，示意她起身，而后从旁边架子上拿出一盒香粉，正是昨夜那盒。他打开盖子，薛灵致便想起来了这味道。

她轻嗅了声，看见七爷抬手碰了碰身侧的椅子，便走过去坐下。膝盖并着，手放得整齐，搭在膝盖上，脊背挺直。

七爷见她如此，便笑道：“放松一点。”

薛灵致有些窘，塌下腰，吐了口气。

七爷的手忽然按在她肩上，她又紧张起来，挺直了脊背。

七爷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薛灵致从铜镜里看见，他另一只手从香粉盒子里揩了一把粉末，似乎有些好奇，拇指和食指碾开那团粉末，还凑到鼻尖闻了闻。

在香粉末被碾开的时候，薛灵致感觉香味扑鼻而来。

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在胭脂铺子里，她喜欢的，却没买的。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下一刻，便感觉颈侧有凉凉的触感。

而后是温热的指腹，从她颈侧开始，往耳朵后面，再到脸颊旁边。

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指腹却有着粗糙的触感。

她想起来了，他在边境战场待了许多年。

又是片刻的失神。

手指已经爬到了她唇边，避开了她的唇。从唇边擦过的时候，能闻见手指上的香粉味道。

过程中，动作都是极尽温柔的。七爷放下手，薛灵致看向铜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没抹匀……”

七爷叹了口气。

他站在她身后，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大腿。

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微微用了些力道。薛灵致心里正疑惑，要往后转身，忽然感觉到腰身处的硌应感。

忽然就反应过来了，迅速地转回身，直直地挺着脊背，手又搭在膝头。

脸红到脖子根，支支吾吾：“您……您……”

您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了。

身后的人又叹了口气，却并无羞愧，似乎是遗憾，遗憾里还带了那么点高兴。

“三娘，你得体谅一个男人二十多年来无处安放的情动。”

薛灵致头低得更低，索性一言不发。

肩上的力道松了，脚步声往外去，薛灵致听见一句：“我出去走走。”

半晌，薛灵致才抬起头来。铜镜里的自己，面色仍然红润非常。

从一个少女，到一个女人的转变，毕竟不是一天就可以做到。

尽管昨夜曾经坦诚相对，毕竟今天还是穿了别的衣服。

七爷说出去走走，也不知道是走去哪儿了？

府里很大，有的是地方。

天地更广，男人可以去的，更有的是地方。

薛灵致在房间里待了许久才调整好情绪出来，叫了有德去找秋娘，让秋娘带她在府里逛一逛。

秋娘应当是极喜欢自己，见了她笑意就往外冒，当即放了手里的功夫，陪着薛灵致在府里转了一圈，还附带七爷的成长史。就这么着，一天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