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中宫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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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见殿门又开，如意从里头走出来瞧见她们正站在外头，愣了愣又觉得心中内疚：“殿下久等了，娘娘请殿下往内殿叙话。”秦晚缓缓转过身来，微微颔首抬手有些缓慢地解去肩上披风，又悄悄舒展了几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跟着她迈步进殿去。

才?刚进门，阵阵药香就扑鼻而来，让秦晚又是忍不住蹙眉：“皇嫂病了这?样久，太医怎么说？”

“太医日日都来瞧，说是娘娘旧疾发作，需得慢慢调理。”如意心头一惊，诧异她不问便知皇后病了许久，忙开口回话。

听了她这话，秦晚非但没有放下心来，脸色反而更凝重了一些，明知从她这儿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加快了步子往内殿去。

珠帘轻轻晃动，秦晚走过去一眼就瞧见了虚扶着桌沿起身的皇后，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瘦了一圈儿，就忍不住心疼：“不过月余未见，皇嫂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是你长久不见我，不过轻减些，那里有你说得这?样厉害？”皇后闻声牵起嘴角柔柔一笑，开口时提了口气压下她声音里的颤抖，奈何越是忍着，胸中血气就越是翻涌，还是没忍住咳喘两声，这?就停不下来了。

秦晚见她单手撑着桌沿，咳得弯下腰去，忙上前去要为她顺气，却扑了个空被她往后躲开，不着痕迹地将帕子从唇边拿开紧紧攥在手中：“我是见了你高兴，一时岔了气儿。”

她竭力压制着喉间翻涌而上的腥甜，趁着喘息的间隙还要安慰自己的模样，让秦晚心中一痛，不由分说将她手中的帕子抢过来，看着帕子上黑褐色的血迹，眼神顿时一厉，转过身去将帕子狠狠甩到如意身上：“跪下！”

如意两手接住飞过来的帕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朝着她磕头，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哭腔：“殿下救救我家娘娘，奴婢求你了！”

“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秦晚心中又痛又怒，抬手指着如意厉声质问：“你说！”

见她如此模样，皇后眼中染上些动容，想要开口却又明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只是撑着桌子角缓缓地走过去，抬起手来拽了拽她的衣袖：“阿晚要怪就怪我，如意是我的丫头，自当听我的。”

“她是你的丫头，可也该有分寸，错的也听就是愚蠢！”秦晚气急了，转过身来看着她孱弱地经不起一丝风动，满心怒火不知该如何发作，只是提着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砰的一声，惊得三个人皆是震惊不已，迎春更是吓坏了，忙越过如意冲过去抱着她的手哭出声来：“夫人何苦伤了自己……”

皇后也是心疼自责，见她甩手就要走，心里一急忽然又捂着心口吐出一大口血来。

“阿梁！”秦晚已经走出了几步，听见如意的惊叫声，忙又转过身来朝着她猛地飞身扑过去，堪堪将她绵软的身子接住，转个身垫在她身上栽倒在地，却丝毫顾不上自己：“叫太医，叫太医来！”

如意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追上迎春往外头跑：“奴婢去，奴婢知道请哪位太医。”

迎春已经跑到了殿外，见她追上来说了这?么一句，转过身来将她扶住，才?让她没有扑倒在地：“那你快去，我回去守着。”

两个人交错了方向匆匆而去，迎春回到内殿跪在地上两手去扶已经昏了过去的皇后，将她抱着勉强挨着自己，才?让秦晚得了力气翻个身跟她一起将皇后安置在了榻上。

“奴婢先给夫人上药，如意已去请了，太医就来。”迎春实在不忍看她已经红肿一片的右手，柔声劝着。

秦晚却好似听不见一般，只是将右手里快要捏不住的帕子换到了左手里，跨坐在榻上动作轻柔地为皇后擦拭唇边的血迹。

迎春见劝不动她，只好捏着帕子快步朝着殿外跑出去，又揪住之前打哈欠的小宫女，急急吩咐一句：“你，速去前朝请陛下和太师来，快！”

“奴婢……奴婢……”那小宫女摇着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在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赶过来给她解了围：“回姑姑话，她是新来的，不认得路，奴婢这?就去请。”

见被她拽着的小宫女忙不迭点头，迎春点了点头，等那大宫女去了，又冲她说：“那就去打盆水来，你总知道在哪儿，要热水。”

小宫女连声应着，小鸡啄米一般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去哪儿打水，衣袖从迎春手里解脱出来忙不迭欠身行礼，而后迈着小步子走得飞快。

如意领着个年纪很轻的小太医回来，秦晚跟迎春两个人皆是忍不住拧了拧眉，见他倒是不怯规规矩矩的行礼，秦晚这?才?点了点头，收起手中染血的帕子，从榻上站起身来。

小太医卷了袖子，将一方玉色丝帛展开搭在皇后腕上，手指轻轻落下，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秦晚在一边看着并不做声，直等到他站起身来，抬手打断他行礼的动作，冷冷开口：“皇嫂身中何毒，已过多少时日，服用何方，剂量多少，药经过几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