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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时桥是崔家闪闪发光的门面,面相俊朗又一肚子锦绣文章,甫一及冠就中了状元,现今在翰林院做编修。
用胡明志的话说,“崔时桥自幼看的是些正经书,写的更是正经文章,进了翰林院,编的更是正经书,让他编戏本子,岂不是个笑话?”
宋平水斜他一眼:“我看你像个笑话!”
转身去了隔壁,真诚坦然地和柳蕴提议,“大人,私以为让崔时桥写个戏本子,更妥当些。”
“可。”柳蕴应下来,直到宋平水离开,他的视线也没离开蹲在角落的冬葵,两人离得不算远,依稀听到妻子的咕哝声,“总觉着缺了点什么。”
柳蕴挑了挑眉,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了,冬葵在下一瞬回头望过来,“夫君,我们养只鹅吧。”
果不其然。
那时候,柳蕴虽穷,但并不在意,可冬葵想再养鹅,为了给冬葵买鹅,他开始上街卖画,赚了些银钱。
冬葵十分欢喜,抱着银钱不撒手,他由此知道,原来小妻子这么贪财。
忆起这些,柳蕴的眉压了压,透出几分不悦来,他偏过头,淡淡唤了一声,“入夜了,外面凉,进来。”
灯笼发出昏暗的光,幽幽地打在冬葵直起的身子上,映出她略略不安的神色,“夫君,你不能这么说。”
柳蕴眸色一深,念及她今日受了惊吓,脸色稍霁,“那我们明日买一只。”
冬葵可怜巴巴的:“可我们没钱吧?”
柳蕴无奈地叹气,“明日我上街去卖字。”缓步到了冬葵身旁,听冬葵又问,“倘若我还养不好怎么办?”
“那便吃了。”
“也对。”冬葵想通了,唇角微勾,酒窝若隐若现。
柳蕴心头一悸,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刚贴上,攥成小团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夫君这是做甚?”冬葵连连后退几步,小脸红扑扑的,长而密的睫毛一眨,又急促垂下头去,声如蚊蝇,断断续续,“养鹅……用不着……这样吧。”
须臾的怔愕过后,柳蕴扶额低笑一声,此时此景,竟是十年前他那个失败的亲亲。那是他头次与冬葵亲昵,冬葵羞得转身进了屋,任他如何敲门都不开。
越是亲不到,越是想得紧,柳蕴唇角微动,格外想念妻子的味道,正想着将妻子抱过来好好哄一哄,只见冬葵哎呀一声,一跺脚,转身进了屋,“夫君早些歇着。”
柳蕴眯了眯眼。
当夜,首辅府邸一随从骑马飞驰,奔到太医院将秦太医及其他太医从梦中扯起来,传了首辅大人的口信,“方子没出来之前,诸位还是勤谨些好。”
整整一夜,太医院灯火通明,所有太医忙得头昏脑胀,“大人妻子这病,生得也忒奇怪了,翻遍所有医书,前所未闻啊!”
众人苦不堪言。
次日,早朝上罢,柳蕴与幼帝授课时,太后再至,依旧是一副温和慈爱的模样,见幼帝对她爱理不理的,她用手指绞紧了帕子,忍着恼怒对着柳蕴笑言:“再过几日,瑾瑜就回京了,准备得如何了?”
柳蕴回得周全:“礼部均已安排妥当。”
再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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