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欧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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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绫趁着欧阳胜眼不离冷嫣之际，与江莛文交换眼神，后者一脸的饶有兴致，仿佛一点都不意外事情的发展。蓝绫是如何都无法预料到，只是出来买个药材都能进到玉仙堡的中心地带--欧阳堡，而且还神奇的得到复龙丹，莫非她开始走运了？

“哇，好大的家。”蓝绫望着这偌大偌大的围墙咋舌。

如果说玉仙堡是一个大的堡垒，那么欧阳堡就是身处其中的一个小城堡。

“你们的厢房已经准备好了，晚上老夫设宴招待你们。”欧阳胜显然俗务缠身，一回堡就“抛下”冷嫣。

“有劳欧阳堡主。”蓝绫拱手道。

“别理他，绫儿，天儿，你们随我来。”冷嫣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欧阳堡，但是身份不言自喻，早就有数名侍女环绕在身侧。而她的住所显然就是欧阳胜的房间。

欧阳胜看着冷嫣的身影消失后，唇边的笑意倏然不见，欧阳通已经折返回其身后，禀告所调查到的事情。

“回主人，那对姐弟是今晨入玉仙堡，流连在多个玉阁之中，曾经与胡海的孙女起过争执，身份暂时没有可疑。而胡家的那两个下人也彻底搜过，并没有发现。”他口里的胡海正是少堡主欧阳天的得力助手，也是欧阳堡的管家。

“哼，能够一瞬间击破我布下的结界，看来欧阳天积谋而深，你说，我这个儿子究竟是想对付冷嫣还是对付他老子我？”欧阳胜这话是自问自答，而答案他早就心中有数。

冷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半点灵根都没有，为了保护她，欧阳胜是慎之又慎，除了近身随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外金屋藏娇。当然，独子欧阳天是例外。

至于蓝绫等人，仍不够格让欧阳胜放在眼里，更何况，若是冷嫣出了意外，得益者只有欧阳天。更重要的是，他布下的结界瞬间被破，纵观这玉仙堡，能有此能耐又有此动机的除却独子欧阳天外别无他人。

欧阳通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回话，自家主子与少堡主之间的隙缝越发拉大，堡内两派的对敌也越发深厚。

冷嫣挽着蓝绫的手亲昵地一同前行，许是她许久没有见过其他女子，加上蓝绫又救过她，所以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冷嫣忙不迭向蓝绫请教最近外面的流行。即便是欧阳胜每隔一段时间都送衣裳送首饰到院子里，可她却如像被困于笼中的金丝雀，难得放飞自由。

“参见堡主。”领路的侍女忽然跪地尊呼。

来人与欧阳胜的面貌有五分相似，不过更年轻，身材也没有欧阳胜般强壮，眉宇间有一丝阴郁。不用说，他正是欧阳胜的独子，欧阳天。

欧阳天鄙夷的目光落在冷嫣的脸上，显然他觉得这凡人女子除了一张脸别无长处，偏偏他的好父亲就是沉溺在这样一张脸庞而不可自拔。

冷嫣焉能不知对方所想，咬唇不语。

欧阳天的视线略过这行人，最后停留在江莛文的脸上，眼底倒是飞快闪过一抹兴致。

“我们走。”冷嫣垂下眼睫，轻声道。

欧阳胜的院子在欧阳堡的南侧，与其练功房相连，十分大，不过装设男性化太重，与轻柔若仙的冷嫣毫不相称。但想来估计欧阳胜很快就会让人重新布置。

“你们出去吧！”冷嫣的眉宇间自遇见欧阳天后就聚了一团愁云，挥之不散。

侍女们互相对看，不敢率先动作。

“出去。”冷嫣忽然大喝一声，侍女们面面相觑，只好福身后退下。

“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冷嫣用手托住香腮，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冷姐姐，你...你还好吧？”蓝绫见她情绪不对劲，连忙关切问道。

冷嫣摇摇头，泫然欲泣：“我其实一点都不快乐。”她眼中露出回忆之色，“我是凡人，五十年前我原本和我的丈夫、家人生活在一个世外的小村庄。我丈夫是私塾夫子，生活虽然很平淡，可也恬然自得。但是，忽然有一天噩梦降临，一群山怪闯进村庄里见人就杀，我的丈夫和家人都死在他们的爪子之下。正当我以为我也难逃一死之际，欧阳胜就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翩然降下到我的面前，替我挡住那群怪物，并且通通杀死他们为村民和我的家人报仇。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世间真有修真之士，翻手便是风云。”

“所以，你为了感谢欧阳堡主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蓝绫很俗套地问道。

冷嫣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摇头：“不，我那个时候只想一死百了，反正我的家人和丈夫都不在了，我独活又有何意义。是他再一次救了我，并且喂我吃下仙丹，能够长生不老。”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长生不死，这是皇帝都在追求的天道。我抵受不住诱惑，于是就答应跟着他，不过，我有条件，我虽然是再嫁之身，但断不会为妾。欧阳胜想也不想就答应我，会正式迎娶我过门。就这样，我离开了家乡，被他带来这玉仙堡，却住在一个小院子五十多年了。我今天看到他儿子的目光，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玩意，我忽然陷入迷惑，究竟这些年来，我算是什么一样的存在？”

她的泪珠如掉线的珍珠，洒满整张脸，“所谓的仙丹不过是保持年龄和容貌不变的丹药，每年都要服下一粒，若是我不服下，我的容貌就会变回白发苍苍的老妪。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冷嫣终是忍不住伏桌痛哭。

蓝绫这回是不知如何安慰冷嫣，只能干着急的替她顺背，让她莫哭得那么急喘。

而江莛文则是趁这难得的机会打量欧阳胜的房间，到处看看，最终停在一角的桌前，上面摆着一盘用七星石所刻的棋盘。他摸索着下巴，神色莫名凝重起来，似乎是在解谜。

好不容易终于将冷嫣安慰好，蓝绫也是愁容满面地回到客房。

“江公子，你说冷姐姐是不是太惨了。我看欧阳胜的儿子不太喜欢她，也不知道以后冷姐姐该怎么办才好。”蓝绫唉声叹气。

“哼，你别看欧阳胜现在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若是那一天这冷嫣美貌不再，他翻起脸来连我都要自愧不如。”江莛文冷笑说道。

“哇，那冷姐姐岂不是很危险，以色侍人焉有长久。对了，为何欧阳胜的儿子也叫堡主的？不是应该是少堡主吗?”蓝绫分明听见一路上的侍卫和侍女都呼两父子为堡主，而不是一个堡主另一个少堡主，堡内的气氛也莫名的剑张弩拔，倒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