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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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没路了。”柳洵说：

“别担心，先给我一只鞋。”我在崖前几步的地方，放下柳公子，从包里拿出先前从他身上解下来的那根绳子。又把冰爪展开套在脚上。

“给你。”他脱下鞋给我，倒没问什么。

“放在崖边上，小心点。”我说

将Petzl抓握镐咬在嘴里，再伸手，准备把背后的箭拔下来。一碰到箭，就疼得让人冷汗连连。不能有片刻犹豫，挺过去就好，用力一拔，只觉得眼前发黑。现在是连吐口气的工夫都没了，再不快点这辈子就没机会喘气了，云祁觉，我记住你了。

“你上来。”我吃力地弯下腰。

“嗯。”柳洵轻答一下，就爬上来。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背上还是痛得要死。

一咬牙，用绳子麻利地将柳公子绑在背上。耸了一下，还可以，就算爬得时候，他吓得没抓紧，也不会掉下去摔死了。

我背着柳洵，走到崖前，寻着那处有些凹陷的地方，趴下，小心转身，爬下去。还好这一年里上上下下的许多几次了，情况挺熟悉，只是这月亮光不够亮，还是要摸索着爬。当我们下到十多米时，云大一伙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寻了一处有突起的大石，攀爬到它下面，用镐狠扎进崖壁，飞爆出来的碎石划着了脸，倒不怎么痛，唉，就是希望自己别变成疤脸。

握紧了镐子，两只脚也攀稳了。我静静地贴着崖壁，晚上山里的风很大，可是崖上的风更大，在耳边啸叫着，感觉到柳洵身子有些抖，双手在一点点的收紧，再下去我没被云大给宰了，也被他活活勒死了。“别怕，贴着背。”我以极低的声音提醒他。

柳公子身上不颤了，手也没有再收紧，只是死死抱着我的脖子，又把头靠在我肩上。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慢慢的，觉着肩头湿了。微微侧过头，见着柳洵正用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眼泪跟小珠子似的一颗颗的，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很哀伤，很动情，象要用眼睛把我吸进去。而我竟然被蛊惑了，情不自禁的把脸贴过去，我们如同依偎着的两只松鼠，相互取暖，彼此怜悯。

“有一只鞋，是男人的”

“给我看看，你们四处再找找。”

“大人，他们是不是掉下去了。”

“不可能，掉下去他们不叫吗？为什么一点声我们都没听见。你探出去看看下面，还有你，拉紧她。”

“你抓紧了……千万别松啊，……好了……好了，快拉我回去。……大人，崖壁上没见到人，只是凹着那边，下面有块石头看着有些古怪。”

“找东西，砸下去看看。”

“是。”

云祁觉，你这个采花大盗，心也太狠了，太黑了，柳大公子那时候怎么没有捅死你啊，真该把你扎成蜂窝煤才好。我在心里把云大这个恶人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吡吡啪啪，头顶上大大小小的石头滚了下来，要不是上面有一块大石头挡着，现在我一定头破血流，掉下去了。我一手紧紧抓着镐柄，一只手护着柳洵的脑袋，死命贴在崖壁上，可是还是有不少石头打到柳公子背上，脚上。

见他紧紧咬着牙，不哼一声，我真是心痛得不行，希望自己能马上长出两只铁翅，将他保护起来。……

碎石雨终于过去了，我们两个都轻轻出了一口气，对视着。……

我只觉得越来越没气力了，不行，这时候，脑子要清醒，要冷静。我转过脸，面朝崖壁。唉，难怪有人会唱‘都是月亮惹得祸’啊。

“再去别处看看”崖顶上传来我最想听的一句话。

等到声音渐渐远去，又挨了一段时间，我慢慢动了动，感觉全身僵硬。只好咬紧牙关，摒着气，向下爬。有好几次，差点脱手，只觉得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攀岩我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多么漫长的过程，还有十米，八米，五米，二米，终于能双脚着地了。我扶着石壁，一手去解身上的绳子，指头颤颤巍巍，总是解不开绳结。费了好大工夫才松开绳子，把柳洵放下来。

现在手脚酸软，胃里翻腾，可别吐，既影响我的形象，又浪费一个钱的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