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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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幔，是很华美的绵缎。

小镇毕竟是不如都城的。在那里，小小的丝帕就算是织绣上品。来到都城才知道，这里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发达。小镇地处偏远，物流阻塞，消息有限，使得我一直是以管窥豹。

我这点本事，在小地方还能挺滋润的过活。可到了人才济济的都城，恐怕难展拳脚。要想闻达于诸侯，那更是痴心枉想。

难道迎娶柳洵会变的遥遥无期！

现在我对都城的、朝廷的了解仅限在，与柳洵夜谈所知，自己在云府所见。实在是人生地不熟，一时颇感无从下手。

要说做生意挣钱吧，本钱就成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跟中国古代一样‘士农工商’，田岚告诉我，做买卖的商人地位最低，遭人鄙视，小柳说这是重官轻商。我想，要是在都城里摆过地摊，那么，这辈子就别想混进到上流社会里去了。

那剩下的只有两条路可走，武考和文考。可这也是困难重重，听柳洵说，没有背景的考生，很少能脱颖而出，就算有真才实学也会被排在一百名之后。唉，那她们到了工作分配的时候，就只能下基层了哦。而我呢，且不说自己是没有后台的人，问题还在文武考试我都没把握。说文吧，我半年前才摘掉文盲的帽子，对这里的文化认识仅仅停留在田岚教的和书局看的。讲武吧，我连跟鲁源打，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比他这个男人强的女将一定‘海了去’了，到时没有考上，又要被人揍，还丢了面子，这可不太妙啊。

还有一个问题中的问题，就是我现在出不去，连自由都没有，谈什么平步青云呢。唉~就我现在的条件，自己都觉得有吹牛的嫌疑，柳洵竟然会相信我，他对我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我一定不能辜负他。小柳，我的小柳，有这么一位有才识又谦恭的翩翩公子对我一往情深，这一生夫复何求啊。对我一往情深？真冷，我什么时候多出自我陶醉的毛病了？看来，恋爱中的人不但智商低，而且毛病也会多起来。光是这样想着小柳儿，别的事都忘干了。这可不行，再耗下去，拖下去，柳洵跟别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酱酒，反正小镇上是没有……

“你醒了，怎么不唤我们呢。”云絮站在床边。

现在觉得舆论反对早恋是有道理的，刚才只顾着想柳洵，连云絮走到身边都没注意到，再这样下去，我的警惕性就要完全丧失了。真是让人郁闷。

“你怎么啦，有哪里痛吗？”他很关切的样子。

见到你们就头痛。我没理睬他，又闭上眼睛。

“是不是，累了？”他又说。

“嗯。”我低低的出一声，唉，一合上眼就想睡。

……

连下来一段日子里，云絮每天都会过来，其它的人倒是没见到。

“我来帮你擦一下脸吧。”云絮拿着软布。

“给我。”难道我没有手，我自己可以擦。

“呵呵，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擦了，我都没有羞，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我给你擦。”他自顾自地把布扑在我脸上，抹起来。

想拦着，但又不能去碰他的手。只得，别过脸，又不是一二岁的孩子，还要别人给擦脸。

“别动，老实点儿，不然，我就老是这样擦下去。”他更应该去当云四少爷的保姆，而不是到这里来，惹我掉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由他去吧，早弄好，早完事。

“你怎么啦~~还在想柳……好了，我先出去了。”他说了一半就要走出去。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柳洵他怎么了。”听到一个柳字，感觉全身都是一震。

“没什么，你听错了！好了，你先歇息吧。”他端起盆子，出去了。

……

日子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柳洵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我成天待在这个院子里，把每处地方都逛遍了。

这么长时间里，除了云絮，就没有瞧见过别人。

这就象是一个被隔绝，被遗忘的世界。她们是想让我混吃等死吧。

虽然，我常常是一个人待着，但是，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

我在院中做了一个秋千。有时，坐在上面摇；有时，单脚站着晃；有时，一手拉着上面的绳子转……反正是变着花样玩。

当秋千冲到高处时，觉得一下子跟天空离得近了。

当秋千猛的落下时，头发因为惯性，全都飞舞起来。

本来这都是些开心的事，我想要欢喜，却总是笑不出来。

就这么一本正经地耍啊耍。

……

下午，我低着头，在生长茂盛的绿树下面发呆，突然觉得有人靠近。

一抬眼，意外地见到了大着肚子的云沁琛。

她一脸欢喜，双手捧着肚皮。本是很幸福的样子。可我偏觉着碍眼，哼，就是一猪八戒抱西瓜。

云沁琛乐呵呵地托着自己的大肚腩，绕着我走来走去，还忽然把脸凑近我，得意地晃着脑袋。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真是不知道要感慨这个家伙的孩子气，还是要用拳头告诉她什么是欠揍。

…………

终于，云沁琛的孕妇秀结束了。她也慢慢的严肃起来。

“你忘掉他吧！洵儿让我跟你说，他已经把过去的事都放下了，会跟我好好过的，不会再想着你了。”她说完，有些防备地盯着我。

怎么？想看我失控、大叫、发疯！别作梦了，我不会让你看笑话的。

“早知道了。”我平静地说。

“什么？谁告诉你的！！”云沁琛走近一步。

“没有人告诉我。……那天跟你去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我躲开她，朝屋里走去。

“你~那你还？”她小声说：

“我们都不想他死，都要他过得好，不是吗？”我停了一下，没回头。

“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忘了他吧。”她迟疑了一下，又很坚定地说。

“忘得掉吗？”我回头看着她。

“……”她无语的看着我。

“别辜负他。”我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我靠着门，心想：她现在有了孩子，对我的恨意会不会少一点。

……

站在书桌边上，我拿起竹笛。闭上双眼，感受心中复杂的情绪。

初秋凄切，对孤院，红漆门里无绪难，留恋处，寒室旧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双眸。念去去、千里路途，暮霭沉沉独寂寞。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去时节！今宵无酒苦悲醒。绿叶花枝、晓风残月。此去经年，怕是良辰好景似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述！

“咚，咚。妹子，你在里面吧，快开门。”是鲁甏。

忙走过去开门。“怎么是你？”我把她放进来。

“你以为是谁，柳公子，哈！”她马上就窜进来，还左右看看，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

“也不知是谁，大半年都没来看我。还妹子呢。”反手带上门，转过身，抱着手臂，我跟她说：

“冤枉啊！小祺，我都来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都被我哥挡在外面，要不是今天尚书姨设宴，庆贺祁觉表姐高升，我还溜不进来呢。”她拉着我说：

“高升？什么官儿。”云祁觉混得不错啊

“工部啊，自从峙家倒了，工部大臣的缺，一直空着。这下，我们云家，管着吏、工、兵、礼四部了。”鲁甏自豪地说：

“切！你明明姓鲁，老是云家长云家短的。”我不屑地说：“嘻嘻，我娘没有其它姐妹兄弟，所以我自然跟爹家里头的人熟一些嘛。”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