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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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外面有点动静，起初以为是猫在蹦迪，但睁开眼睛后才发现，门底的缝隙里透过一些光亮。

隐隐约约，好像是隔壁透过来的。

秦幕没睡吗？

裴朝看了眼时间，都快四点了。

他睡眼惺忪的下了床，打开门，见秦幕的房间果然亮着灯。

房门虚掩着，灯光从房间渗出来，卧室灯火通明。

“哥哥？”裴朝轻敲了下门，见门内无人应答，刚犹豫要不要推门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声还挺大，紧接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就传了过来。

“别过来！”

“别碰我！”

“滚！”

裴朝愣了下，直接推门进去。

床上，秦幕的头蒙在被子里，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只虾状，剧烈的发着抖。

“哥哥！”裴朝一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他掀开被子，将陷入梦魇的秦幕摇醒。

秦幕一下睁开眼睛，瞳孔放大，直直的盯着裴朝看了半晌，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额上全是汗珠，脸色惨白，黑色的真丝睡衣已经湿|透了，斜歪歪的挂在肩膀上，露出了一边的锁骨。

锁骨被光打上了一团阴影，上面挂着晶莹的水渍，好像刚从海里捞上来似的。

“怎么了？”裴朝收回目光，弯下腰问，“又做噩梦了。”

秦幕在英国的时候就总做噩梦，大半夜的经常把自己吓醒。

不过那个时候秦幕夜里都锁门，裴朝进不去，只能在门外把他叫醒。

裴朝没想到秦幕的梦魇这么严重，竟然会疯狂到浑身颤抖的程度。

到底是什么梦，能把人吓成这样？

秦幕咽了口口水，他的嘴巴很干，良久，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想喝水吗？”裴朝见状问。

秦幕本不想麻烦他，但嘴唇干的要命，于是点了点头。

裴朝回来的很快，秦幕一口气喝完了整整一杯。

“还要吗？”

“够了。”

秦幕伸手把额头的汗擦掉，这会倒是有点冷了，于是靠在枕头上，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

“老毛病了，没事。”秦幕看向裴朝，“吓着你了吧。”

裴朝眼里写满了担心，他在秦幕床边蹲下来，“有没有去看过医生？老做噩梦应该也是一种病吧。”

“看过了，能试的方法也都试过了，治不好。”秦幕说。

裴朝眉头紧了紧，他想了想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梦吗？”

秦幕神色微嗔，他下意识攥紧了被子，没有吭声。

裴朝知道估计又是不能说的，也不强求，转而问道，“总是熬夜也是这个原因吗？不敢睡觉，怕做噩梦？”

秦幕垂了下眼，“我不太需要睡眠，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就够，和做噩梦没什么关系。”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秦幕向来睡的少。

当然，也可能是这么多年做噩梦习惯了，醒来就睡不着，也难再睡去。

裴朝陪着秦幕说了一会儿话，讲了一些学校的事，秦幕当成故事听，慢慢的竟然又有了睡意。

裴朝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五点了，还能休息几个小时。

他帮秦幕把被子盖好，走的时候，顺手想帮他把灯关了，秦幕忽然出声制止说，“别关。”

裴朝愣了下，又把灯拧开，“大半夜开着灯，这么亮，你睡得着吗？”

“迷糊着就行，我不敢睡太熟。”秦幕侧躺着，“睡着了就容易做噩梦，我宁愿睡不着。”

裴朝心里跟被什么撵过似的，他打开门，想了想，扭头对秦幕说，“门我就不关了，我的门也不关，哥哥就当我在身边，有什么事叫我吧。”

灯火通明的公寓二层又恢复了宁静。主卧的门大敞着，客卧的门也同样。

夜里静悄悄的，仔细听还能听到对方翻身的声音。

裴朝的回笼觉似乎睡的不安稳，翻了几个身后，就听到了手机游戏的声音，不过他很快把声音关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裴朝那边偶尔发出的细碎的声响，秦幕的睡意渐浓。

眼睛慢慢合上，刚想睡，忽然听到了隔壁房间的人下了床。

脚步原本在客卧徘徊，不一会儿竟小心翼翼的挪了出来，又慢慢的踩在了自己房间的地毯上。

秦幕没动，他还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只是原本伸到被子外面的手，悄悄收了回来，只留一只搭在枕边。

裴朝看了他好久好久，半晌，弯下腰去。

温热的呼吸盖了过来，性|张力也跟着席卷而下，秦幕紧张的攥紧了被子里那只手。

然而，男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装睡的人闭着眼睛，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

裴朝的目光细细描绘着秦幕的每一根睫毛，给人一种好像只是想安静观赏的错觉。

然后，那目光移开了。

就在秦幕以为他终于看够了的时候。

手指一热。

秦幕的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裴朝吻上了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