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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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让她跟上去,总不会是让她逮住兔子烤了吃吧？

不对，禁地黑雾弥漫,这三个月来,除了蛇，她没有见到其他生灵出现。就算有其他生灵出现,单纯无害如小兔子，也早该被黑雾里的妖物吞噬了。这兔子从哪里来的？

所以,禁地里一定有其他出口,而且就在不远处。

柳玉然跟着兔子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出口，除了漫无天际的黑雾,再无其他。一个不注意,连小白兔也跟丢了，她站在迷雾中，道：“师尊，你可有发现什么？”

“并无……”姜云离还未说完，看到黑雾中有两道墨绿的光芒在闪烁，暗道不好,顿时道：“小心背后！”

长剑出鞘,天青色的剑光飞舞,噌地一声，过后又是怪物怒吼的声音，柳玉然不恋战，一击之后,身姿翩跹，握着长剑急速后退。

站在三丈之外，她抬眸望着眼前的怪物，似龙非龙，似蛇非蛇，满身赤红的鳞片，四爪腾空扑腾，一双翅膀胡乱扇动着，张狂不已。

黑雾消散了不少，空中又渐渐弥漫着沙土。

广袖掩了掩鼻子，她道：“这是什么品种的怪物？似龙非龙，似蛇非蛇，背后还有一双灰扑扑的翅膀。”

姜云离稍微迟疑了一下，道：“《苍梧·山海志》中记载，上古神兽腾蛇，身有羽翼，可兴云驾雾，不畏水，不畏火。此物看起来与腾蛇有几分相似，与其有所渊源。”

“这东西是神兽？”柳玉然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神兽，有点不可置信，想到这东西刚刚攻击她，她道：“哪有这样的神兽，如此凶恶地攻击人？还满身血腥气？我看这东西目露凶光，不像神兽，倒像是被镇守在此处的妖魔。”

“嗯，此怪物的确不是真神兽，乃是与神兽相似的是妖魔，被衍一宗的前辈们镇压在此。”姜云离作为衍一宗的太上长老，曾经也镇压过禁地的妖魔，自然认识这怪物。

只是这妖魔被镇压在衍一宗百年之久，久未现世，如今很少人熟知此物，柳玉然自然不认识。

她道：“这神兽还有真假之分？难不成这个是家养的赝品？”

“不是，这个不是家养的。”姜云离否认了，他为柳玉然解惑，解说道：“蛇修千年成螣，螣过天劫成神龙。此怪应该是渡劫失败的腾蛇，没有成神龙，变成了腾蛟。百年前，腾蛟在江中为害，掀翻过往船只，吃了数百人。后来，被衍一宗的前辈们收服，镇压此处。”

他又道：“它吃人，你小心些。”

如今的姜云离只是一缕寄生白玉簪的元魂，不是修为高深的苍梧第一人，见到此物，也不能帮助柳玉然降服。

柳玉然小心翼翼地后退，右手握剑，空着的左手悄悄摸上了白玉簪，道：“师尊，得罪了。”

“为何？”

柳玉然：“我等会儿要用到白娘子，你寄魂在白娘子中，恐怕要跟着受惊扰了。”

白娘子？

难道是他寄魂的白玉簪？

姜云离问道：“为何给这支上品灵器白玉簪取名白娘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柳玉然一愣，难道要和师尊解释她前世有一部电视剧，女主角是一条白蛇化作的人，人称白娘子？所以一时兴起给蛇形白玉簪取名白娘子？

也许师尊不是好奇白玉簪的名字，而是他寄魂在此处，听到这么女气的名字，不高兴了？

她解释道：“没有任何特殊意义，若是师尊不喜欢，就叫它小白好了。小白，小白，师尊可还顺耳？”

“嗯。”

姜云离嗯了一声，就沉默了。柳玉然以为他不高兴，却不知道姜云离是不好意思地躲了起来。他听着一声声亲昵的称呼“小白”，总觉得是柳玉然在叫他，让他神魂有些不稳了。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只是片刻功夫，却说腾蛟见到柳玉然，就像见到新奇的事物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凑了过来。

天青色的剑光一闪，鲜血飞溅，腾蛟受了伤，一仰头，喷着腥臭的气味，扇动着翅膀逼近柳玉然，却被白玉簪上的防御阵法反弹了回去。

显然，柳玉然早有准备，一击之后，飞速后退，腾蛟紧追不舍。

不过片刻功夫，柳玉然就回到了她自己的地盘，御风悬于花圃之上，收剑，拿出碎玉箫，放在嘴边，她狡黠地眨眨眼，盯着被引诱过来的腾蛟。

一段清幽的曲子回响在黑雾森林里，玉带在空中飞舞，渐渐的，百花散发出幽幽花香，汇聚在一起，融合成一股特别的味道。

之前还凶神恶煞的腾蛟，宛如被下药了一般，左右摇晃着，身躯不稳。柳玉然趁着它晃神的瞬间，转变了曲风，香味化作无形的利刃飞向它，直击眼睛、脖子、身躯。

刹那间，双眼被戳瞎，腾蛟清醒了过来，乱扑腾着，瞬间黄沙漫漫。

柳玉然边吹奏着玉箫，边凝神转变方位，看着腾蛟被利刃割出一道道伤口，流淌着鲜血，她却紧绷着心神，不能有一刻的放松。

一曲罢了，腾蛟已经奄奄一息，她抽出长剑，一剑毙命，腾蛟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灵力耗尽的柳玉然，也脱力倒在了地上，漫天花瓣围绕着她飞舞，为她聚灵力。

她抿唇一笑，虚弱地说道：“师尊，腾蛟竟然被我灭掉了！”

姜云离的神识探测到柳玉然的状况，从不直白夸人的他，第一次赞道：“你很厉害。”

当年衍一宗那么多前辈，也只能用法器镇压，从没有人能击杀腾蛟，却被柳玉然磋磨死了。看似简单的拼杀，其中艰辛，只有镇压过腾蛟的人知道。

腾蛟的倒下，深渊禁地里的黑雾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洒在地上，柳玉然伸手挡了挡，眯着眼，望着朗朗晴空，嘴角微扬。

休养了数日，柳玉然在这深渊禁地里，漫步行走，原先的枯木如逢春一般，慢慢舒展着枝芽，焕发出生机。她不得不感叹道：“不愧是灵气环绕的修仙宝地，被腾蛟的魔气毁坏得乱七八糟的森林，不过几日，就抽新枝了。”

姜云离问道：“要出去吗？”

当时斩杀了腾蛟，柳玉然就在附近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可通过一人的洞口，在不起眼的山角落里，时不时有兔子蹦出来，才引得腾蛟盘旋于此。如今，腾蛟已除，她又寻到了出口，可以随时离开禁地。

柳玉然道：“我已经试了好几次，可以用乾坤袋带走那些花儿，明日我们就出发吧。”

柳玉然出了深渊，就离开了衍一宗的禁地，到了长洲城内。此处镇守的最大仙门乃是衍一宗，依旧属于衍一宗的地盘，诛杀姜云离之事才过去三个多月，她不想徒生事端，一路向北而去。

有一日，路过广陵，柳玉然找了家茶馆歇脚，恰好听见大堂里好几个人在议论仙门百家诛杀姜云离之事，她狡黠地眨眨眼，随意找了个座位，道：“小二，上一壶清茶，再来两盘点心。”

“好嘞，客官稍等。”

店小二麻利地将茶和点心摆了上来，又退了下去。

“你们说，这姜云离可是光风霁月的修仙界第一人，他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呵，还能怎么回事？这高高在上的仙门世家之人看起来光风霁月，内里却是藏污纳垢，肮脏不堪！”“不过是卑劣好色的伪君子而已，做他的女徒弟，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