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九个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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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号那一天没有被注射致眠的药物,所以他便自然而然地没有陷入沉睡。

他从被制造出来起,就一直一直被灌输着要听从【邪月】的话、不许有任何违抗组织亦或是HAZIMO行为的理念。

他是他们的傀儡，只是一个个性的容器罢了。

被圈养在温室里的实验品,本不应该知道何为“傀儡”，何为“利用”，而何又为“自由”。

但是01号不同。

他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了几乎世间所有的知识。

——他是【全知】的。

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拥有了能够将脑海里因为【全知】所了解到的一切有关个性的知识，轻而易举地转化成可以确确实实将这些个性施展出来的能力。

这种能力被称为【全能】。

“全知”与“全能”合二为一，01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实验品,在HAZIMO和AFO眼里,他已经是颗成熟的、到时机采摘的果实了。

于是,等01号的个性彻底稳定下来后,“那个”实验开始了。

01号被带到实验室，随后，01号被扶上了手术台。

可是,邪月还是对【全知全能】太一无所知了。

仅凭他的的能力,想要控制01这个成熟的实验品身上所拥有的【全知全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01一开始假装配合研究人员，非常称职地扮演着“因长期注射药物而变得有些精神不振的柔弱男孩”,而在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动了【催眠】，将身边的所有研究人员都强行拉入了睡眠状态。

他本来想带走那个和他同为可悲旗子的、名字叫作“镜”的孩子。

可是理智叫他不要这么做。

由于收到进行过半实验的影响，01号体力有些不支,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再带上一个拖油瓶或许会丧失这一次逃离【邪月】组织的机会。

要知道，先前他被关在一个无法舒展出个性的房间。

而那个房间的地底下，埋着无数具有【消除】个性的个性者们的尸骸。

消除的力量过于强大，即使是他，也无法在那种环境下发挥出【全知全能】哪怕百分之十的力量。

顾不了那么多了，01只能将镜留在【邪月】。

这个男孩也许会被一辈子关在这个组织的这所地下实验室里。

也许今天就会被HAZIMO当作旗子抹杀。

——但这些都与他没有关系了，01这样告诉自己——再磨蹭的话就连他也逃不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只是那位男孩看他时那双透亮干净的亮紫色眸子又再度浮现在他面前，他不希望这样一双漂亮得倒映不出污秽的眼眸自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个孩子，似乎是无个性呢。

01号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男孩镜，对方像是死去了那般宁静无声。

把【全能】分给他一半，这样可以的吧？

01面瘫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地思考着，随即缓缓向镜的方向抬起了手。

01号本来想把一半的【全能】传给镜，这样一来这个男孩以后也算是有了自保的能力。

可惜正当他传到一半的时候，HAZIMO派来查看情况并重新追捕他的人来了。

被迫无奈，01号只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瞬间移动】的个性逃出了实验室。

至于最后那位男孩身上最终会产生成何种奇怪的个性，01号已经顾不上去确认了。

外面的时间和他被【全知】赋予的认知一样，是嘈杂而热闹的，与实验室里的寂静无声截然相反。

此刻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天空是铅灰色的。

鸟鸣，蝉语，雨滴拍打树叶时的沙沙声，远处的几声犬吠，还有从人类世界传来的特有骚动，这些曾只在认知上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第一次传入01号的耳内。

来不及去体验这一切令他所陌生和感到新奇的东西，01号很清楚，现在必须找一个能够让他容身的地方，用以躲避【邪月】的追捕。

【全知】的个性告诉他，【邪月】的根系已经蔓延到社会的各个角落，或许便利店的老板，路过上班族，甚至是打弹珠的小学生之间，都有他们成员的存在。

这很麻烦。

01号裹紧了身上那件宽松的黑色大衣，将脸埋在竖起的衣领中。

这件大衣是他在【魔法衣橱】里随手拿出来的。

他现在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太多，仅仅只能使用一些最低级的个性。若是直接用【隐身】的话，估计都撑不了一刻钟。

他现在需要的是面包——能够填报肚子的食物。

视线有些模糊，冒着金色的小星星，01号低着脑袋，踏在水洼里，脚步有些不稳，但也尽力地装作普通人那般，混入到了人群的海潮之中。

路上的人很多，此时正值夜晚，街道边的路灯向着周围一圈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在雨中更显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