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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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穆清此时快要两个月大了，因为养的好的缘故，也是白白胖胖的，大眼睛灵动的很，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显得俏丽，此时穿着一身朱红的小褂子，毛绒绒的领边儿贴着小脸儿，看起来更加俏皮可爱的紧。

衍春笑眯眯地将她接过，眉眼间透着无尽的温柔：“你怎么来了呀？不在房间里好好儿睡觉觉呢？”

小穆清却不管额娘在说些什么，已经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衍春头上戴着的一支儿绒花，衍春巧妙避过，与群青她们无奈笑道：“她可是真把我看的紧紧的，什么首饰都不让戴了。”

众人也都抿嘴儿笑，却是穆清的奶娘温都嬷嬷仗着素日有脸面，笑着开口：“可见格格和福晋您亲近！这小孩子呀最知道与谁好又能与谁放肆了，若是个小格格不喜欢的，便是让小格格去抓她头上的东西还不能呢！”

“这话有理。”平嬷嬷点头附和道：“且小孩子也是最喜欢抓东西的，咱们格格现在还小，再大一点儿，怕您的头发便要遭了灾了！”

衍春对此自然十分清楚的，此时无奈摇头，道：“也就这时候吧，我能这样羡慕她阿玛。”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秋水和伊人对视两眼，然后各自低头，继续忙碌着手头的针线。

宫里的年过的热闹是热闹，可也总让人觉着有些身不由己。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西二所乃至整个内宫却早早就动了起来，群青和高无庸各自服侍衍春与弘历二人洗漱，衍春的首饰是早就备好的了，榴花并蒂的两样赤金嵌珠的首饰，件数不多，只有两支簪与一支步摇，一面有了体面，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奢华。

即便只是皇子福晋的朝服，上身也是极为沉重的了，又在外头披了厚厚的狐裘，踩着三寸高的花盆底，即便是衍春多年的修为，也得扶着群青的手才能走出两分摇曳生姿来。

弘历正是年轻体壮的时候，此时伸手牵着衍春，手心儿也透着热意，衍春与他牵着手慢慢走着，心中波澜不惊。

不是她凉薄，只是岁月太无情，一身热情与朝气早就消逝在紫禁城年年呼啸着的北风中，如今留下的，便是天下贵女礼仪典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必刻意注意，已是十足的端庄大气。

景仁宫里，熹妃已换了一身朝服坐在正位上等待着，一进门先解了斗篷，二人双双跪下，口中念着些带着吉利寓意的话语，然后轻轻拜下。

熹妃此时受了儿子、儿媳的礼也不过一笑，只道：“都好，都好，快起来吧。”

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儿一笑，打趣道：“都是大人了，成家立业了，这两日可是不管说上多少的吉祥话，都没有压岁钱了。”

二人双双起身落座，弘历笑道：“儿子虽没有压岁钱了，儿子的孩子们却能有，明儿一早，儿子便让孩子们过来请安，看看额娘要不要给压岁钱。”

熹妃摇头笑道：“你可真是有理，也不想想这寒冬腊月的，早上多冷，左右也不急，就等上午的仪式了了，午后日头暖和些，再让奶母抱着两个孩子过来吧。”

“额娘思虑周全。”弘历忙道。

熹妃又询问了两句关于穆清的事情，弘昼夫妇也到了。

又是一番见礼，同样的打趣话，说完时间已到了，熹妃扶着蓉儿的手慢慢起身，道：“走，去养心殿。”

“是。”

养心殿后寝殿里自然是热闹的，熹妃与相熟的宫妃笑吟吟地见礼说几句吉祥话，也没多一会儿，皇后已一身整齐的吉服并带着凤穿牡丹的点翠钿子出来了。

“你们今日来的可是够早啊。”皇后轻笑着落座，又看看了两对夫妻，道：“今年也是衍春和老五媳妇在宫里过的第二个年了，衍春已添了丁，老五媳妇你要加把劲了。”

逢年过节总是少不了催着开枝散叶的长辈，衍春逃过一劫，此时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低着头抿唇笑，就是不出声。

五福晋一面是无奈，一面自己也盼着，此时也只能答应了，低头看了看肚子，难免有几分郁郁只情。

五阿哥弘昼却没管这些，此时笑了两声，道：“孩子这东西也得看缘分不是？他若不想来，难道儿子还要去送子观音那儿求他来吗？总归是会有的，皇额娘您何必着急你？”

“关心你还关心出错了。”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