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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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儿您放心。”那老嬷嬷看着自己奶大的主子身形消瘦的样子，不免泪眼婆娑，纵是演戏，此时也有几分真情实意在里面了：“老奴这辈子，先侍奉了太太，又奶大了您，如今年迈无依，蒙您的恩惠，一把年纪才有一处安身之所，日后定然好生侍候着小主子，好叫您放心。”

听了这个，宝亲王面色稍霁，接着那老嬷嬷的话却令他面色更为难看：“只是小主子身边那个教养嬷嬷，姓黄的，素日里为人实在是轻浮，也不好伺候，平日总引着小主子玩闹，可知不是个好的！还得想个由头打发了才是。”

吴书来一听便知道彻底糟了，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宝亲王的面色，果然是极为难看的了，手已紧紧握着，仿佛随时就要爆发一样。

富察氏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成了宝亲王爆发的引子，只听富察氏轻叹一声，道：“我能有个什么法子呢？我私下里瞧着，那黄嬷嬷与正院走的是极亲近的，王爷爱重嫡妻，正院如今如日中天，左右不让她近身便是。”

“黄嬷嬷信不过，你告诉爷，你还信得过哪一个？”宝亲王暴怒，抬脚将身前那一面屏风踹到，发出了一声巨响，惊得寝间里二人不知所措。

宝亲王已怒道：“来人，格格富察氏，攀扯、构陷嫡福晋，心思狠毒，自即日起废去位份！挪去西院幽禁！”

这边说了，那头就有一个素日跟在宝亲王身边的小太监，得了吴书来的眼色，脚步匆匆跑去外头，叫了两个粗壮有力的婆子进来。

富察氏此时已反应过来，正期期艾艾地扯着宝亲王的衣摆哭泣，宝亲王低头，便见到了那一块脏了的湛蓝衣角，心中更是愤怒，当下一脚踹倒了富察氏：“毒妇！愚不可及！”

又觉着不够泻火，转头见永璜正眼中含着泪在那儿可怜兮兮地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当下心中火气更旺，一脚将他也踹倒了：“愚蠢！你嫡额娘这些年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但凡永琏有的，哪一份你没有？”

想到每逢宫中给几个孩子赏赐，衍春定然要将永璜那一份添上两分，叫不比永琏的薄了，方才会分给几个孩子，心中更是生气，只觉永璜日后定然是个不孝子，当下怒斥道：“你就算不信你嫡额娘，还不信你阿玛吗？我可是你亲阿玛！我还会害你不成？”

他怒气勃勃的样子瞧着着实吓人，愤怒之下踹出去的一脚也不轻，吴书来忙忙出去拉了个小太监，吩咐他快去正院请嫡福晋，又让请了府里供奉的大夫过来。

只说宝亲王这边，看着永璜和富察氏哀哭着叨扰的样子，心中愤怒之气半点没有平息，只觉一腔怒火都在胸中郁闷不散，随手将手旁东西抓着扔下，怒道：“黄嬷嬷当年是在额娘身边侍候过的！忠心耿耿谁不交口称赞？这次也是奉了本王的吩咐来照看、教养永璜，便你用这些内宅妇人的小心思！福晋念她老资历又忠心耿耿，待她宽厚些你便觉着是福晋的坏心思了？”

富察氏只觉一道惊雷劈下，好半晌没反应过来，然后猛然呼吸急促了两分，一手攥着帕子不由得捂上了胸口，心中惊慌之余也是愤恨：黄嬷嬷是贵妃身边出来的，旁人不知道，富察衍春你素来自诩贤惠，竟也没提过一嘴？

她此时满心都是富察衍春害我，竟没想到衍春自来不是个嘴碎的人。

等衍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老大夫已经提着药箱躬着身子侯在门口了，衍春打眼一看，屋子里头都摔得差不多了，宝亲王仍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忙道：“爷别气坏了身子！”

她一面快步往里，扶了宝亲王给他顺气，一面给吴书来使眼色：“还不给爷倒一杯凉茶来下火？”

又拉起宝亲王的手，轻轻揉着他紧紧攥着的拳头，软声道：“爷，松手，这都流血了，快让妾身看看。”

她忙摆手示意外头那位老大夫进来，老大夫颤颤巍巍半晌，踩着满地狼藉小心翼翼地进来了，看着那位王爷白皙的手心深深的见血的印记，伸手就要探脉。

衍春仿佛不经意地往里扫了一眼，面色霎时间煞白，仿佛腿一软就要站不住了。

“春儿！”宝亲王面色一变，忙揽了衍春坐下。

衍春抓着宝亲王的衣袖，急急忙忙问道：“爷，璜儿怎么了？”

“永璜这个孽子！”说到永璜，宝亲王面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但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给吴书来使了个眼色，吴书来已上前请那老大夫往里给永璜看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感觉咱们衍春好心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