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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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太后身边的蓉儿一路随着衍春出了上房,与廊下对衍春一欠身,道：“自紫禁城至圆明园一路奔波劳苦，如今太后已经安置下了，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衍春点了点头,一面长长舒了口气,道：“如此,有劳姑姑了，太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命人去找本宫。”

“是，皇后娘娘早些歇息吧。”蓉儿笑着答应了一声,满是谦卑地一福身，送衍春离开了。

长春仙馆是个极规整的四合小院，院内便植奇花异草，自正门入遍是绿竹青翠与栀子玉兰,迎门的两棵石榴树也正值花期,火红的花朵点缀在绿叶上，瞧着便让人心情开阔。

过垂花门便进了正经院子里,庭院中满值奇花异草,一阵清风吹过，遍是香气满鼻,一棵冲天古柏植于庭中,树下还俯着两者睡着的仙鹤，一位侍女已迎上来笑道：“娘娘还不知道这长春仙馆的好处，前头的奇花异草暂且不说,后头那芭蕉翠竹，夏日清凉不说，到了雨天，那雨打芭蕉之声实在是再雅致不过了，先前先帝爷还在时，便最喜欢此处的景致了。”

“那倒是本宫的荣幸了。”衍春随意看了看四周，她曾在这里度过无数的年月，对于这里的每一处景致都了然于心，实在不必旁人多加赘述。

倒是眼前的人让她心中冷笑一声，扫了那打扮齐整容颜俏丽的侍女一眼，道：“我见你年岁也不大，竟然也知道先帝时候的事情吗？”

那侍女忙道：“奴婢年岁虽不大，却是早早就入了这圆明园侍候的，如今在这长春仙馆也有个十多年了，自小丫头做起，如今凡有主子不在时，这处院子里的三两个丫头也遵奴婢的话，称奴婢一声‘姑姑’。”

“那也是老资历了。”衍春垂了垂眸，叹道。

又问：“你叫什么名儿？”

侍女眼睛一亮，抿出一抹还算得体的笑意，道：“奴婢姓张，名字换作蓉歌，您唤奴婢蓉儿便是了。”

衍春便笑了，与群青道：“倒是和皇额娘身边的蓉姑姑重了名讳。”又对蓉歌道：“本宫日后便唤你蓉歌吧，这圆明园本宫人生地不熟，还得蓉歌你多操持着了。”

“是。”蓉歌一笑，容颜亦是不俗。

长春仙馆里早早被收拾的极为整洁了，屋里燃了一炉沉香，藏蓝色绣红色石榴花的纱帐颜色鲜亮且无一丝灰尘，可见是新换上的。

蓉歌道：“内务府的公公们早早过来将长春仙馆上下打理干净了，这纱帐也是新欢上的，颜色鲜亮又清有软，花儿绣的也好看，奴婢见了就知道的一定会喜欢的。”

“可怪了，姑姑从未见过本宫，却将本宫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衍春好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蓉歌心尖猛地一颤，面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

衍春扫了她一眼，轻不可闻地轻嗤一声，鼻子出气，眼白看人，心中满是不屑。

这世间从来不乏聪明人，却也从来不少蠢笨且自诩聪明的人。

随意抓了一把纱幔下垂着的一块弯月形碧玉玦，顺着底下杏色的穗子，轻轻扯了扯嘴角道：“本宫不过随口一说，姑姑不必放在心上。”

又道：“姑姑先下去歇息吧，本宫这里自然有群青她们侍候着。”

蓉歌此时面色扔不太好看，此时抿着唇点了点头，一福身道：“是，奴婢先告退了。”

看着蓉歌快步退下的身影，随口与群青道：“伶俐有余，但规矩上到到底有些不足之处。”

群青忙道：“那奴才回头便好生教导教导。”

“不必了。”群青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随手从一旁掐了一朵茉莉在手上把玩：“你只看着，回头就将她送出去。”

群青低了低头，没说什么。

几个孩子会在午后过来请安，衍春午间也没睡，里间榻上盘膝打坐闭目调息半晌，睁眼之后已是未时初了。

“娘娘。”群青便在外间守着，衍春下地发出了的些许细微声音便足够她知道了，此时快步进来，一面捧了一碗清茶与衍春，一面道：“嘉嫔娘娘来了，说要给您请安呢。”

“她怎么来了？”衍春一皱眉，随意抿了口茶水，道：“让她在旁厅候着。”

群青应了一声，一面唤了季雪进来服侍衍春整理衣衫，自己出去延请嘉嫔至偏厅饮茶稍候。

长春仙馆中无一处不精巧别致，嘉嫔与柏贵人同居与承恩堂，纵然也是嫔妃的居所，却万万没有长春仙馆这样的精巧布置，此时不免有些眼热。衍春并没让她多等，一盏茶饮了过半，衍春已整理了衣衫发髻过来，看着嘉嫔妆发齐整的样子便是以笑，道：“刚到圆明园，一路舟车劳顿，妹妹怎么没多休息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