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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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司河不从赌场赢钱的原因很简单——门规不许。

别看逍遥门的人数还没超过一双手，且一个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正经，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因为门中从长老到弟子都比较好赌，为防一门的人都变成烂赌鬼，让逍遥门成为赌鬼门，所以长老们专立了条门规：若非万不得已，不可以赌谋利。

什么是万不得已呢？就是钱袋空空，快吃不起饭了，才能去赌坊赚点饭钱。

司河刚抓了个要犯，得了五百余两，不缺钱花，自然会把赢的钱输回去，幸好他这种事干得不少，赌场也不会把无回刀君当作来砸场子的。

在金雀阁暂住的这几日，司河除了练刀，就是去最近的赌坊，在那儿，有庄家陪玩，赌客陪聊，茶水点心也无一不齐。

按理说他天天去赌坊，必是个好赌的，却又似乎并不沉迷此道，只要时至中午，就准时准点离开，顺路买些酒水吃食，去找新结交的朋友——慕姑娘唠嗑。

今天他买了两壶玉楼春，这酒劲头十足，他和慕春都喜欢。

此刻慕春正同几个金雀阁的美人窝在一块儿看话本子。

几天下来，她几乎同金雀阁上上下下所有姑娘都混熟了，因为出手大方，又爱说些甜言蜜语，所以没有哪一个不喜欢她，这会儿她们正边看边一起吐槽。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少年侠客被人寻仇，灭了满门，只他一人逃生，后来他偶得秘籍，练成一身绝佳武艺，又有幸食了一枚长在雪山之巅的朱果子，从此功力大增，报仇雪恨。

在复仇途中，他自然是有无数艳遇的，比如名妓自荐枕席，千金愿结婚盟，侠女痴心不改……到了最后，这些女子谁也离不开他，便约定姐妹相称，共侍一夫。

末了那侠客感叹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提升了一下思想境界，最终放下仇恨，携美归隐了。

有人嗤笑道：“这一看就是个男子写的，还是个没老婆的男子写的。”

但凡家里有个婆娘，晓得女人的本性，就不会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只有位高权重的王侯才敢养一堆小老婆，其余百姓，哪怕是富贵人家，都是不敢想的。

如今世风开放，大家对未婚男女几乎没有什么约束，无论男女，有几个情儿都不奇怪，只要看对了眼，当众求欢都不会受人耻笑。

但若成了婚，就不能随随便便勾搭别人了，毕竟向天地磕过头，若是违背誓约，神灵要降罪。

有那不愿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就只找情儿，不结婚契，自家一个人过，想要孩子了，就找个合眼缘的生一个。

倘若成亲后与人通奸，男女都要游街挨鞭笞，受到乡邻唾弃。

所以，若说某某有好几个情儿，那不奇怪，可要说这些情儿都只同他一个好，心甘情愿一起大被同眠，就未免有些可笑。

一个头上插着支碧鸟簪的美人随手将话本子翻了翻，满脸无趣道：“这故事写得真没意思，倒是里头的画还勉强能看。”

“不知这画师是谁？我倒想寻他来给我画个小像。”

众人似乎都颇为意动。

慕春听闻便笑道：“不必寻他，我也会描画两笔，不如让我给姐姐们画幅群美图？”

“慕姑娘也擅画？”美人们都很好奇。

慕春道：“谈不上擅画，只好将笔当做烧火棍使，你们别嫌画得丑。”

一群美人捂嘴咯咯笑起来，纷纷道：“不嫌弃，不嫌弃，莫说你把笔当做烧火棍，便是真画成个烧火棍，我们也喜欢呢。”

当下便有人寻来了纸笔，工工整整的摆在她面前。

慕春提笔作画，左边一人端茶，右边一人扇风，都笑语嫣然，一派和乐。

司河到时，见到的就是慕春在美人堆里自在快活的模样。

他轻咳了一声，想要让作画的人知道自己来了，但慕春此刻心神都在画中，哪里听得到他的声音？

倒是一个耳尖的姑娘听见了，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无回刀君，就很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

刀君又来抢人了，真讨厌！

司河摸摸鼻子，不禁开始疑惑前几日扔帕子给他，一脸娇羞道说心慕刀君的是谁？

现在的女子变心都这么快么？

而且变心的对象还是另一个女子？

那姑娘翻完白眼之后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她才不会告诉慕姑娘刀君来了呢，天天把人从她们手里截走，烦不烦啊。

看到司河身影的其实不止她一个，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言，只簇拥在慕春身边看她作画，时不时的还夸赞吹捧两句。

于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爱的刀君，终于体会到了被人冷落是什么滋味。

直到慕春画完了，才发现司河已在一旁等候多时，不由惊讶道:“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慕姑娘专心作画，我怎么能打扰呢？”司河含笑道，“这样的笔力，起码得下十年苦工，没想到慕姑娘不仅剑术绝伦，连画技也如此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