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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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瑶步步后退,那利刃却步步紧逼,她撞倒了身后的矮几，跌坐在地,看着陆蕴站了起来，那一刻才真实的察觉到,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眼看着陆蕴缓步向她移来,向瑶终于放弃了求饶,她转头想跑，却被突然袭出的利剑穿透了大腿，哀嚎着跪倒在地。

她看着深深刺入骨肉中的佩剑，试图伸手去碰,却不敢贴近,从喉间发出痛苦的喘息。

但这时,陆蕴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伸手提着向瑶的胳膊,将她往前殿外拖去。

向瑶刚要挣扎，插在腿中的佩剑撞到了殿前的香炉，她的腿向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分不清是骨头在痛还是皮肉在痛，甚至感觉到了骨头之间裂缝变大,皮肉撕裂。

像一根针刺入脑中，她疼得眼前发白，挣扎的动作顿时收回，用手小心的护着那柄佩剑,不敢碰也不敢拔，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背陆蕴拉出了前殿。

他身子还很差，走得极慢，拉着她胳膊的手却像是铜墙铁壁，丝毫都挣脱不开。向瑶腿上的伤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从殿内一路蔓延到殿外，蔓延至云麓仙居的山门前，一路上众多弟子都看到了，纷纷惊呼，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向瑶被腿上的伤折磨得面无人色，根本分不出神去在意路上围观的弟子，甚至腾不出时间去想陆蕴要带自己去哪儿。

她就这样被一路拖行着，上了思过崖。

两人行过近半个昆仑仙府，有弟子去请留在四海殿的柳慈海，却被他摇头拦下。

陆蕴带着向瑶在思过崖前停下，未进屋中，他将向瑶丢在思过崖边。这里再往下是万里云海，谁都未曾下去一探究竟过，云海那头究竟是山还是水。

这次反倒向瑶紧紧扒着陆蕴的胳膊，她一只脚几乎要掉下悬崖，碎石被她不慎踢落，掉入云海中，连半点声音都未曾发出，谁都不知道那下面到底有多深。

“师父……”她刚要开口说话，陆蕴却突然伸手拔掉了插在她腿中的佩剑，“啊——”

向瑶痛得一阵抽搐，两人身后原本跟了不少前来围观的弟子，现下纷纷后退几步，站在将能看清两人的位置。

陆蕴拿剑指着向瑶，墨发披散，被风吹得神鬼莫辨，向瑶盯着他泛红的眼睛，有一瞬间觉得眼前之人极度陌生，仿佛从前与她每日相处的人换了一个，他不再是那副风轻云淡，对任何是都不曾在意的高高在上的仙君，而是一个心里装了人，若要拿掉便是从他心头撕肉的活人。

向瑶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爱她。

那柄剑在她颈间左右滑动，却仿佛如何下手都不觉得满意，向瑶看着他的眼睛在自己脖颈上来回划过，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咽喉。

最后她放弃挣扎，干脆闭上眼睛，等待他那不知道会从何处捅来的一剑。

谁知陆蕴却施咒变出了一条红色缎带，他将缎带捆到向瑶的手腕上，拉着她往悬崖尽头移动。

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向瑶疯狂的拒绝起来，她惊惶急了，眼泪再次流了满面，手上的血迹顺着胳膊流下来，蹭到脸颊上，“不要……师父求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要折磨我……”

陆蕴被她的喊声唤醒了一点理智，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你知道天雷落在人身上有多疼吗？”

向瑶一怔，瞬间哑然。

“若不是你从中作祟，她原本是可以逃掉的。”提起付清霜，陆蕴抬眼看向眼前的天空，似乎思绪又回到了他们乘青鸟从思过崖飞过的那个夜晚。可惜那样美地星空，永远离开了他。

“师父，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不是有意的，”向瑶忍着腿上的痛楚，伸手并用抓住陆蕴的腿，“我太嫉妒了……妒意出现的时候，我就变得控制不住自己……我从出生以来，就是屠苏洞非常旁支家的孩子，向家，谁曾听说过屠苏洞有这样一支家族，连我自己都未曾听过。

我本就是族中天赋普通的孩子，永远都是无人问津的那个，因为娘亲去得早，从没有人管过我，就连我被魔界抓走了，都不会有人去救我……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我丢了，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在一天和不在一天，不会有人发现的。

但是被师父收做徒弟后，昆仑仙府的师兄师姐们关照我，师弟师妹敬仰我，师父无微不至的教导我，我得到了全天底下最好的爱……”

她仰面看着目视前方的男人，直到他缓缓的低下头来，与自己对视，眸中似有波动。向瑶以为自己的话起了用处，杏眼中荡起一波水雾对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

陆蕴拉紧了手中的绸带，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那是你偷来的。”

他抬腿一踹，向瑶便尖叫着从悬崖上飞身而下，紧接着缎带的另一头被陆蕴缠绕在思过崖前的树干上，他站在崖边，看着被荡在云雾中，不得上下的向瑶，淡淡道，“崖下有毒蛇，有猎鹰，喜食血腥，你身上的伤会吸引他们的关注，等血肉一点点被蚕食殆尽的时候，你就明白她曾经遭受过的疼痛了。”站在陆蕴身后的弟子们也听到了他的话，未曾想到云麓仙君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他们面露震惊，看着他回过身来，拎着佩剑朝人群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