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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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娘从外头端了一杯八宝甜酪进来，掀开厚重的帘子，正看见贵妃榻上的苏锦锦一副困倦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几乎立刻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姐儿先别睡，否则入夜又该睡不踏实了。”叶娘笑着，把手里的白瓷盅递过去，“刚做好的甜酪，姐儿尝尝。”

苏锦锦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连日来困倦的厉害，这时候才过黄昏，她就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

随意的接过甜酪吃了两口，味道腻的厉害，里面的东西也不怎么新鲜了，看着面前笑着的叶娘，苏锦锦迟疑着，又喝了大半，到底是没说什么。

她是客居，府里人捧高踩低也是常事，她该习惯的，叶娘跟着她，还不知道背地里受了多少委屈呢。

“左右也没什么事，今儿先歇了吧。”苏锦锦微微打了个哈欠。

“这么早。”叶娘愣了一瞬，看着苏锦锦困的厉害，又忍不住开口，“明儿叫大夫来瞧瞧吧。”

“何必折腾。”苏锦锦觉得眼皮沉重的快要黏在一起了，脱了鞋袜就窝在了床上，不出片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娘看着熟睡过去的苏锦锦，叹了一口气，替她掖好被子，端着剩下的甜酪走了出去了。

日下渐沉，黑夜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整个京城被夜幕笼罩，更夫游走在大街小巷，提醒着要小心火烛。

承乾宫里，宫人们跪在地上，敛声屏气。烛台上灯火明灭，隐隐绰绰可见层层珠帘内两个正在攀谈的人影。

秦笙穿着明黄色的里衣，身上披着玄色的外袍，懒懒的靠在榻上。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秦笙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国师，猛地将桌案上的茶杯扔过去。茶杯擦着国师的脸颊飞过，啪的摔在地上。

“陛下恕罪！”国师跪在地上，垂着头，冷汗忍不住滴落下来，“这……蛊毒难解，更何况陛下中的是幻毒，更是……前所未闻。”

秦笙脸色难看，他咬了咬牙，“难道朕就要被耗死在那无穷无尽的沙漠里吗！”

“不会，”国师忙道，“万物万事不会有死路，幻蛊也是如此。”

“入幻境者，或是中了蛊毒，或是有大机缘者。幻境是无尽沙漠，有毒蛇猛兽，与实物无异，若是在幻境中殒命，则……”

“够了！”秦笙懒得听他说些没用的废话，此刻已是深夜，如同蚀骨毒药的疲惫困倦涌上来。秦笙年少时，受够了受人制衡胁迫的感觉，此刻这种难以控制的疲惫无力让他痛恨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