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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绪淳和希孟比她早些,见到她便招呼一起去拜见先生。于是希孟和她便一道去见了教学先生,向先生见了礼,另在孔老夫子像前作了揖,才算入学。
绪淳有公务,狄生是家中另有事分派于他,便先告辞走了,江舒见学堂陌生,便紧跟着希孟走。
希孟依旧眼神淡淡的,从面上全看不出他的喜怒。
私塾里还有零散几个人,差不多都和她一样的稚龄,因先生还未到,便在一起嬉戏玩耍,待说起来历,倒都是差不多的“官方背景”。
陶熙静之所以这么想让陶自如一起上课,实是巨贾到一定体量,总是怕自己被当做一头金猪猡,稍一行差踏错,就被上头的拿来开刀放血。
亲儿上了学堂,他便也搭上一层关系。
他倒没想过自己的亲儿那样的脾性,到了学堂会怎么样。
陶自如今天晚了点到,一进学堂就见到了小矮子江舒,顿觉神清气爽,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江舒近前,“小矮子,你昨天怎么没来?”
江舒并不理他,她揪着希孟的衣角,正执着的和希孟说话。
陶自如哪里受过这样不把他当回事的闲气,当下脸一沉,啪的就把书扔到了江舒脸上。
江舒“啊”的一声,书本磕到桌上,她捂着额怒目瞪向陶自如,“是你!”
自如正要说话,先生就带着一本书,一把长戒尺走了进来,他是见过戒尺威力的,便不再作声,坐到了江舒旁边。
倒不是故意,昨天他就被排到这座位上,哪晓得她就坐在旁边。
江舒尚不知道学堂的规矩,见自如坐在旁边,便一脚踩了过去,踩还不够,她还碾了碾。
自如眼儿瞪起,见她得意,便伸手去掐她的腿,两方都沉默的憋着用力,看似表面平静无波,底下暗潮汹涌。
讲课的先生看得一清二楚,他抬了抬眼镜,“陶自如,我刚才讲到哪了?”
“……”
“江舒,你来?”
“……”
“你们两个!都给我上前来领罚!”
先生让他们都伸出手,一人挨了一板,江舒只觉自己的手瞬间如同发面馒头般肿了起来。
“认真听课!”先生挥了挥手,让两人都下去。
江舒垂下肩膀,一边朝自如低语,“都是你!”
自如撇了撇嘴,“明明是你!”
两人回到座位前互相扯皮了一阵,落座后当即不敢造次,规矩的听课。
课上无事,下课后自如又和江舒又一言不和吵了起来,□□却是自如喊了一声“小矮子”,江舒回敬了一句“胆小鬼”。
两人的性子都不是好相于的,也不知是谁先出的生,瞬间便滚作一团,你一拳来我一脚,旁边的孩子看着热闹,谁会来劝架,叫好还差不多。
希孟只觉吵得厉害,敲了声桌子,“先生来了!”
这一声让偌大的学堂噤如寒蝉,两人飞速分开,也是运气不好,还未收拾好,便真被先生逮个正着。
“又是你们!”
狄生傍晚来接的时候,见其他人都走了,自家少爷却一直不见,询问之下,才知道少爷惹了祸,被关了禁闭。
夫子让他们反省,以后不再犯错,他们皆都想着回家,因此只是口头上逞点英雄,动手却是不敢了。
江舒和自如被关到同一间屋子里,简直要冤枉死了,天知道她是多么乖巧的一个人,哪晓得会碰上陶自如这样的一个浑人,见天的找她麻烦。
陶自如冷哼一声,“你要是向我求饶,爷爷我以后就不找你麻烦。”
江舒啐了一口,“你做梦去吧!”
这一来一回的,说的口也干了,两人竟也不觉疲倦。
等禁闭结束,江舒回了家,又是一阵赌咒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打架闯祸了!”
然而,陶自如可不这么想,“我绝对要江舒叫我爷爷!”
人际关系从来你进我退,一方有意忍耐,另一方着意挑衅,江舒耐性尚不到家,和陶自如一起关禁闭便成了日常。
直到学堂的人都习惯了两人的互撕,有一天,陶自如忽然没来学堂。
江舒开心了一天,第二天他仍是没来,倒隐隐有些忧心了,不管怎么说,她同他也没有大仇。
因此谭绪淳说要去探望陶熙静的时候,她揪了揪绪淳的衣角,“干爹,你带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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