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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受命要拿人的大汉满头满脸被糊了淋沥的汤汁,滴滴哒哒滴落脖颈,渗入肩背,脸上还糊了几片茶叶,真是好不狼狈。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高瘦的汉子正快步赶来,一时没有看清,脚底就踩了个圆滚滚的茶叶蛋,于是右脚肢板顺着蛋壳滚了一圈,左脚却未跟过来,“啊——”的一声,裤档破了。
自如拍掌大笑,江舒在他肩上重重挥了一拳,“还我茶叶蛋!”
谭希孟见两人不分场合的掐架,忙猛的一拽江舒,自如收起笑,默契的迈腿,再度开始夺路狂奔……
之前的大汉正抹完脸,便见到自己的同行跨了个完美的一字劈叉,忍不住来了个大拇指,“兄弟,牛啊!”
高瘦汉子表情狰狞,痛得完全说不上话,只会“嘶嘶”的叫,落在后面的领头莫汉笙终于追上这两个,眯眸喝道,“还不追!”
他停在一旁,眼前掠过同行的十一个人,确认没有掉队的,才垫后跟上。
三人跑着跑着,都觉不妙,后面的“追兵”明显是练家子,一路上死死咬着他们不放。
江舒体力不济,第一个脸色惨白的告饶,“我,我跑不动了!”
希孟、自如虽然还有余裕,但听后面的脚步声一丝不乱,显然不能硬碰硬。
希孟连忙给自如使了个眼色,专捡人多的市集跑,气息紊乱的问,“陶自如,你,身上多少钱?”
自如喘着气,同希孟的眼神一撞,很快会意,也大喘气的回答,“哈,那,恭敬不如从命!”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零钱,猛得往后一扔,江舒观这两人的举动,早把他们的意图猜的一分不差,立时配合的大声喊道,“发钱啦,发钱啦!快来捡啊!”
这条巷子本就七弯八拐,又因附近的居民多,自然形成一个小集市,平日里热闹的很,当第一个人弯腰,“真的有钱!发财了!”没反应过来的旁人也赶忙跟着弯腰,生怕少捡了钱。
追来的几人眼睁睁看着这条窄小的街道一下子被见钱眼开的平民挤得水泄不通,那三个孩子就像灵活的游鱼,顿时失去了踪迹,不由懊恼不已,“可恶!”
莫汉笙对这座城市颇为熟悉,这条巷子的出口不多,眼见是追不上了,索性把队伍里的人两人一组分成四拨,一拨留在原地守株待兔,另三拨跟着他去其他出口瞧瞧。
临走前他特意提了一句,“小心,这几个孩子实在狡猾!”
其余人虽嘴上不说,暗地里也在忙不迭叫苦,本以为是轻松活计,没想到这么多个大人连追几个孩子都追不到,说出来丢人啊。
却说江舒他们趁着混乱躲到了居民区,自如见他们几个衣服光鲜得刺眼,连忙在晾衣处随意捡了几件,有人看见正要骂街,被他扔了些钱便算“陶大少征用”。
三人胡乱套了,江舒的呼吸渐渐平复,奇怪道,“这些人什么来路啊,为什么要抓我们?”
希孟提醒了句,“是来抓你的,”他顿了顿,也有一些疑惑,“但他们当时没有动手。”
他的眼睛复转向自如,“应该和你也有关。”
自如一时觉得好笑,“抓我干什么?又没什么好处……”他脸色一变,微怔,“杀了我才有好处。”
江舒一下子心思急转,抓她有什么好处?余玄同、谭绪淳的紧张,只怕就是答案。
既然如此,那她更不能让外面那群人如意了!
希孟看了眼怀表,忽道一句,“那艘船开了。”
自如并不意外,要是赶得上才是件稀奇事,不过他向来喜欢和希孟对着干,“呦,这情况你还想着上船?”
希孟淡笑着看了眼他,对江舒解释道,“轮船可不只那一趟,再过一小时,渡口还有一艘船去扶桑,我们可以先去扶桑再转道。”
江舒微讶,“不带行李去?”虽然为谨慎起见,他们都商量好了把重要的东西都贴身放着,但行李箱整个都丢了啊!
希孟的眼睛撇向自如,“让这家伙出钱买吧。”
自如闻言毫不客气的把屁股对准了他,“呿,我只出我们俩的,你可没份!”
江舒知道留下的危险,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但眼下有另一个问题亟待解决,她打量了圈四周,“我们怎么出去?”
希孟向卖给他们衣服的人借了阳台观察了会,回头和跟过来的江舒说道,“回去的路现在就剩三个人,三对三,有把握么?”
她立马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他们人高马大的,拎我们不跟拎小鸡似的。”
自如此时正在院里溜达,见墙角放了盆刷墙的“白水”,眉毛一挑,兴奋的朝阳台上的两人吹了个口哨。
江舒俯身去望,立时眉开眼笑,“有办法了!”
也是冤家路窄,守在巷口的三人组,其中两人刚在早上和“茶叶蛋”结下了不解之缘,其中一个现在还龇牙咧嘴的,走路都是小碎步。
此时见到这三个小娃娃施施然的出现,只觉得两腿又开始抽痛,简直是日月无光,霉星照顶。
另一个顿觉自己要立大功了,笑嘻嘻的挑衅,“你们这三个娃娃,是怕了想来找我们求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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