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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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二楼的书房之中，威斯特尔大公严肃地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分析了整件事的始末，表达了他对“黑虎”崛起的担忧。

他的长子垂首看着桌面上的攻城图，面色沉凝。次子则拍着胸脯请||命，表示将事情交给他，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倒不是他鲁莽，而是有长兄压在头上，想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就要博取父亲的欢心。一味地保守行||事，只会令他与爵位永远无缘。

大公颔首，向次子布置了一个任务：“从明天起，你带领斥候暗访槛阱丘陵，调查半年前角斗场挖地三尺、大兴土木之时，“黑虎”的主力部队连夜运来了的大量货物中，是不是有被黑布遮盖的巨型箱笼？”

大公的次子反应很快：“您认为那头黑龙便盘伏在内？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假设事实如此，那么‘黑虎’必定派人清道，恐怕没几个人能瞒过他们驯服的野兽的鼻子，躲藏在附近。”

大公颔首，点拨道：“他们必然是秘密行||事，打探不到详情也属正常。但你可以带人观测地形，找适合运输重物的缓坡，辨认是否留存有深深的车辙印，新长的草也要注意！我就不信‘黑虎’的人能一路回返，一路掩盖痕迹。毕竟那可是一头巨龙！比三五头魔兽都重，再大的轮子也会陷入泥中。”

见次子恍然大悟，他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行动。他只看到儿子离开的背影，却想不到自己紧接着吩咐长子之时，次子正站在门外，一边窃||听几个关键词，一边腹诽自己果然不受重视，接到的任务都是这种跑腿的苦活累活，丝毫接触不到核心内容。

可惜楼梯口脚步声响起，眼看管家端着托盘的影子出现在转角，听到一半的他不快地握拳，转身放轻脚步离开。

书房内，威斯特尔大公喝了一口被呈上的葡萄酒，在管家告退后，取出两根金条，连同5张肖像画一起递给长子，吩咐道：“你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今晚找人临摹这5张肖像画，留底备份；第二件，明早赶去刺客公会，颁布这5人的通缉令。每人悬赏500枚金币，明里要抓活的，暗中生死不论。而我也会派出骑士，进行搜捕。”

“是的，父亲，这都是小事，没有问题。只是威廉姆斯开出的是每人1000枚金币的悬赏，我们压低赏金没问题吗？”

“你足够务实，就是性子太端方了。起步低没关系，悬赏无人响应，再提价也是常事。我们这是为威廉姆斯省钱嘛。”

大公拖长尾音，抚着下颌笑了。作为他的长子，自然不会信以为真，而是以询问的眼神向父亲求教。大公见状，便痛快地指点道：“这就要牵涉到第三个任务了。刺客公会每季度都会举行一场地下拍卖会，我记得去年夏季的流拍品中，有一件因起拍价格过高而乏人问津，在冬季时流拍了第二次，导致众人都在盼低观望中……”

“您是希望我向刺客公会建立在本国的分会，秘密打探一下，并找机会将它买下来？”

“嗯，还不算太笨。让你亲自去传达通缉令，也是为了掩盖这件事。”

“儿子明白了。那么父亲想要拍下的，究竟是什么宝物？”

“魔法卷轴——大地之怒。”

在长子的抽气声中，大公抚摸着手上的戒面，眯起双眼，镇定地道：“近百年来，魔法师被天神教打||压得厉害，转入地下活动，以至于魔法物品价值陡增。连区区防御性饰品都待价而沽，更不用说这些有价无市的顶级攻击卷轴了。”

“嘶……听您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去年大地之怒卷轴被开出了一万枚金币的天价，令人望而却步。它属于大范围土系魔法，比地||震术更强一级，伴有地裂，却对站在平坦空旷的地面上的敌人缺乏杀伤力，还不如中阶的烈焰漩涡、雷电风暴，所以乏人问津……”

“那是因为没几个人认识到它真正的价值。两军对峙时将对面颠个人仰马翻算什么？在对方的人口密集区域、乃至首都来上一下，那才叫精彩。毕竟强震对建筑物的破坏力巨大，而建筑坍塌了，人还能好到哪儿去？”

想象到那血染废墟的残酷景象，大公的长子瞳孔一缩，想通了其中用意：“您是想在槛阱丘陵施放大地之怒，将地下角斗场震塌？”

“那只是威廉姆斯造孽无数、天||怒||人||怨，万能的神对他降下了审判而已，与我何干？”大公皮笑肉不笑地摩挲着光滑的戒面，补充道，“那群蛀虫挖空山丘，活该被埋。到时候你带着骑士团，抢救性开挖，合情合理。”

言下之意，便是带着人马从地裂处挖掘，见人杀人，见物夺物，将角斗场经营累积的精华收入囊中。突如其来的强震与塌方足以灭杀威廉姆斯的大部队，紧随其后的断水缺粮，或许能将深渊底带的黑龙也生生拖垮。毕竟大自然的力量，是所有生物都难以抗衡的。

“原来您早已智珠在握，只是万枚金币实在太贵了……”“通缉那5人时，我们不是压下了2500枚金币吗？还有之后威廉姆斯为了这场暴||乱，而供奉给我的财物，加在一起，恐怕就超过5000之数了。我们再添上另一半，只要能将他的势力与歹念掐死在摇篮里，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