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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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风呜咽着淹没了他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鬼天气,空中阴霾的云，压到人心里一般,乌沉沉的。

杜北宸说着话整个人身体一倾,忽然伏在身前的几案上，凤眸通红，看仇敌一样看着他,吓的王钦差点惊厥过去：“殿下，您……您还好吧？”

“咣——”的一声,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杜北宸的护身短剑就架在了王钦的脖子上：“说,阿永呢？”

王钦被吓的唇色全无,哆嗦着道：“殿下，傅……傅将军一日后到达……到达……”

傅永的大致的行踪他知道,但再细致的就是机密了，只有杜北宸这个主帅知道，王钦自然答不上来。

“为什么不告诉本王？”杜北宸手腕一压，尖锐的剑刃登时割破了王钦脖子上的肌肤,鲜血汩汩。

“津王殿下饶命……”王钦恐惧地大喊起来。

杜北宸嗅着血腥，双眸红的更厉害了，他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王钦的血，正要往嘴里放，忽然指尖一颤，双眉紧紧蹙起,嫌弃地说了声：“真难闻。”

“王爷。”外头终于有了动静，朱祁带着王阚冲了进来，从后面死死抱住杜北宸：“王大人快走。”

未来得及收起的短剑“噗”的一声把朱祁的衣袖扎了个烂透，险些扎到手腕上，杜北宸看着落空的剑，茫然地看着王阚：“王叔，你们要干什么？”

王阚：“……”

很好，还认得人，没全疯。

朱祁：“王爷，是属下。”

杜北宸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滚！”

朱祁：“……”

杜北宸：“朱祁，你抱本王做什么？”

朱祁抓了抓头：“属下……属下怕王爷冲动，对，冲动。”

杜北宸一把将人丢到门外：“滚出去！”

王阚看的一愣一愣的：“王爷，您是不是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杜北宸掸了掸衣袖：“本王手上哪儿来的血？杀猪了？”

王阚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道：“老奴进来之前，王大人在喊救命。”

杜北宸的眼神还直愣愣的，闻言捞起锦帕揩了揩手指头上的血道：“王叔，本王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阚忧心道：“王爷，老奴怀疑您体内的蛊毒没有清理干净。”

杜北宸给了他一个“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昨晚在场的谁没听到穆远那厮在叫嚣要让他生不如死：“哼，本王不过一时劳累失态了，小小蛊虫能奈本王何，王叔不必忧心。”

王阚最后还是在杜北宸虎口处行了针，捻着针的手指先前还在发抖，后面又堪堪稳住了，下垂的眼皮将掀未掀：“王爷气血逆行否？紊乱否？”

这会儿又瞧不出有何异常了。

“本王一切都好。”杜北宸目光闲闲地投注在自己身上这袭深灰色的大将军服上，淡声道：“王叔去看看王大人吧。”

王阚颔首，快步退了下去，他心中抱着万分侥幸想道：听说穆远这些人的旁门左道下的时候也是看人的，当初他家小王爷童子身，穆远下的也许是童子蛊，后来他家小王爷开了荤，嘿，那蛊虫还没来得及娶亲，任凭怎么蹦跶，不管用了，哈哈。

杜北宸叫了一名“隼风”的心腹过来，吩咐道：“穆远丢了西越和屠越门，定要撕了本王报这仇，他会去京城找沐王，好好盯着，有事一早回禀本王。”

那人利索地应了，又听他道：“本王即刻要率兵进入西羌，立马打探傅将军的行踪。”

“是。”那人行了个礼，顷刻消失了。

西越郡很小，小到杜北宸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带着三万人马全军过境，眼前横亘着一座矮山，翻过去，就是西羌的土地。

杜北宸座下的赤色骏马一直在呜呜嘶鸣，朱祁的心突突地跳着，紧紧跟在主子身后：“殿下，要不要属下给您换一匹坐骑？”

“本王的马好生生的为何要换？”杜北宸瞟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道。

朱祁：“……”

难道主子听不到那马在悲鸣？怕是耳朵出问题了。先锋陈绛勒住马折回来：“王爷，这山脚下清泉淙淙，又向阳又有开阔处，可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