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搂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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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筠筠从没觉得他这般高大过。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傅征眉心微皱，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手帕，也不递到她手里，而是直接放在她头发上：“擦一擦吧。”

“我有。”苏筠筠把头上的帕子拿下来还给他，取出自己的帕子，胡乱擦了一把脸。

林相川因为肩膀的剧痛，差点晕死过去。他坐在地上，左手按着右肩，试图缓解疼痛。尽管咬紧了牙关，但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苏筠筠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

傅征接过帕子后，并未立刻收回袖中，而是擦拭了一下右手，慢条斯理：“你放心，骨头没断。歇几天就行了，连药都不用上。”

他心里颇为遗憾，他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也只刚刚感觉到有一丁点内力，不然一捏之下，至少能捏碎这个少年的肩头。

坐在地上的林相川额头冷汗涔涔。他咬牙切齿：“苏筠筠，你……”

傅征眼皮抬了抬：“没人教过你，不能这么直接叫姑娘的名字么？”

说话间，他右手疾伸，一把拎住林相川的后颈，像拎货物一样，直接将人拎了起来，大步而行出门放到了门外十数步远的地方。

他看也不看林相川一眼，转身回房，顺手掩了门，有些遗憾：“可惜，门闩好像坏了。”

苏筠筠全程目瞪口呆。

傅征看她仍怔怔地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你还睡么？”

方才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苏筠筠的意料，不管是林相川的突然闯进来，还是傅征所做的一切。

一向娇气怕疼的她，甚至暂时忘却了肩膀的疼痛，喃声道：“你力气好大。”

“嗯，最近一直在练武，所以力气大些。”傅征走近了几步，在桌边坐下，“你肩膀痛得厉害么？”

与此同时，苏筠筠也问：“你不怕他报复么？”

“他？”傅征轻嗤一声，“他有那个胆子，尽管可以试试。”见她神色有异，他到底还是跟她解释，“只是捏一下而已，不死不残的，他还想怎么报复？再说，还是他先动的手。”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你肩膀痛得厉害么？我让人给你找大夫？”

他进来那会儿，她泪流满面，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苏筠筠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行动无碍。她摇了摇头，学着他刚才的话：“只是捏了一下而已，不死不残的，没必要找大夫。”

找大夫动静太大，继母叶氏肯定会知晓。

勾了勾唇角，傅征眼神探究，不紧不慢问：“你以前在林家，经常被欺负么？他们对你很不好？”

方才那一幕着实惊到了他。那个叫林相川的少年行为粗鲁，语言中也对她毫不客气，不见一丝一毫的尊重。

苏筠筠垂下了眼眸，默默摆弄着桌上的空茶杯。

就在傅征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却听到了小姑娘软软的声音：“我不知道……”

“嗯？”傅征挑眉，这算什么回答？

“我娘不是我亲娘。”苏筠筠声音很轻，“我亲娘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走了。我爹娶了我现在的娘，后来我爹死了。再后来我娘认识了林伯伯。林伯伯要娶她，可我娘非要带着我一起，说不能丢下我。其实我跟我娘都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是林家了……”

她说的很平淡，可傅征听了，心头却浮上了淡淡的心疼。他也父母双亡，知道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林伯伯待我挺好的，给我吃穿用度都很好。林姐姐……”苏筠筠皱了皱眉，“林姐姐没打骂过我，偶尔会说我拖油瓶。如果有下人欺负我了，她也会教训下人。”

“林相川呢？”

苏筠筠脸色微沉，好一会儿才道：“小时候他会欺负我，不过他去国子监以后，就好多了。”

其实，远不只是欺负这么简单。她想早些离开林家，也和林相川有点关系。

林相川比她大了一岁，当初对于叶氏和她的进门，他格外抵触，就变着法子折腾苏筠筠。后来林成章给他请先生，他要求苏筠筠来伴读。说是伴读，其实和丫鬟小厮差不多，她需要帮他端茶倒水、磨墨铺纸、代写功课，要时时接受他的挑错，还要精神高度集中，应付他层出不穷的恶劣小手段。

这些事情，林成章也知道。但每次都哈哈一笑，只说是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长大了就好了。

然而近几年林相川隐隐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像是将她当成了供他支使的私有物。哪怕他去了国子监，也经常找各种名目使唤她，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要过问。像今日这种直接闯进她房间的事情，更是时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