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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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邱芳等了一会没听到季淑贤的回答，不由疑惑询问：“淑贤，是你吗？”

季淑贤从回忆中回神,握着电话淡淡回答：“是我,有事？”

对面的邱芳像是没听出来季淑贤的冷淡一样，温柔说：“淑贤啊，妈妈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自从你?下乡后也没给妈妈写过信,我?还是前几?天看你?爸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知道了你?们村子里的电话，你?在村子里过的好吗？”

“很好,你?没事的话，我?还有事,挂电话了。”季淑贤冷淡说完就要把电话挂断。

另一边邱芳听到季淑贤话急了，怕季淑贤真的挂电话，立刻喊：“淑贤，先别挂,妈妈找你有点事。”

季淑贤默默把电话放在耳朵边没说话,她想看看邱芳要说什么。

另一边邱芳看了一眼电话,时间还在走,那就是对面的人还没有挂电话，她舒一口气：“淑贤啊,妈妈和淑欣平时对你?好不好？妈妈有事想求你?帮忙,你?帮阿姨向你?爸爸给淑欣求求情好不好？淑欣在乡下受伤了，她想回家养病，你?爸不愿意，淑贤啊，淑欣以前对你多好啊,你?爸爸比较疼爱你，你?能帮淑欣和你?爸爸说说吗？让街道给开张证明，让淑欣回家探亲？”

邱芳小心翼翼说着，语气非常温柔，她真的非常想要季淑贤帮忙劝说季父。

季淑贤只是平静听邱芳说着，她的情绪完全没有因为邱芳说的话而有丝毫波动，等邱芳说完了，季淑贤平静说：“你?知道我?嫁到农村了，家里穷，有时候饭都吃不起，接电话要五毛钱一分钟，你?说了三分钟了，一会再聊聊估计要十?几?分钟，你?把今天接电话的钱邮寄给我?。”

“至于我?爸那边，我?爸是有主见的人，他既然不去找街道开证明，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是不会去找街道开证明的。”

“今天你给我?打电话的事情，我?会告诉我?爸的，至于他要不要去找街道开证明，我?就不了解了，别忘记把接电话的钱发给我?，十?块钱，我?先挂电话了。”

季淑贤说着就把电话挂断了。她一转身就看见季胜航站在她身后。

季淑贤瞪了季胜航一眼：“怎么站在这里不说话？”

“看你?会不会再傻傻的被人骗。”季胜航说完扭头离开，季淑贤立刻跟上?去。

“季胜航你说说就得了，我?已经知道她是啥样的人了不会再被骗了。”

“你?不知道你?以前多傻？人家说啥你信啥，就说下乡的事情，你?现在看看，你?下乡是来建设农村、当时代楷模的吗？你?就是来干农活、来受苦的。”

季淑贤静静听着季胜航说着，她微微笑：“下乡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我?遇到世聪了。”

季淑贤一提梁世聪，季胜航气的更狠了，他心里憋着一股郁撕，冷眼看了季淑贤一眼：“你?就现在觉得幸福，就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觉得幸福吧？”

季淑贤并肩和季胜航一起往前走，对于季胜航说的话，她心里是明白的，不过不管以后咋样，至少现在她和世聪过的很幸福。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世聪对我?和孩子挺好的。”

季胜航没有再继续说梁家的事情，他回头看向季淑贤说：“那女人打电话让你办的事情你?可不要管，她女儿就是我坑到乡下去的，别我把人坑到乡下去了，你?又?把人弄回来了。”

“放心，我?不会管的，不过会打电话和爸说一声她给我?打电话的事情。还有季淑欣有没有真的受伤，我?可不确定，给爸打电话，让爸找乡下大队的医生去看看。”

“怎么说爸都是季淑欣名义上?的父亲，他也是要关心关心自己女儿的。”

季胜航瞥了季淑贤一眼：“你?现在比以前讨喜多了。”

会耍心机了。

季淑贤没回应季胜航，她和季胜航回到家，她就回房间写了信，准备过了初二去镇子上?寄到帝都去。

年三十?过去就是年，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阵爆竹声，季淑贤就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醒来以后季淑贤往旁边看了一下，梁世聪已经不在炕上?了。估计已经起床了。

季淑贤看看两个孩子，见两个孩子在床上?睡的比较香，她帮悦悦和昊昊掖了掖被子，随后穿了棉衣从房间里出去。

厨房里，梁世聪在烧火，梁母在下饺子。看到季淑贤从外面进来了，梁母笑着说：“起床了？悦悦和昊昊醒了吗？”

“没有，他们两个还睡着，娘，有啥我需要做的吗？”

季淑贤走进?厨房里，看向梁母询问。

“没啥要做的，你?坐着歇会，一会早点吃饭，吃了早饭你?和世聪一起去村子里拜年。咱们家在村子里的熟人不多，也就王奶奶家和大队长家要去一下，对了，还有马家也去看看，世聪和建峰那孩子玩的好。”

季淑贤听梁母唠叨着，她走到梁世聪旁边的凳子坐下来：“好。”

锅里的水烧的翻滚了，该下饺子了，梁世聪拿着鞭炮出去放鞭炮了，季淑贤坐在灶台前面烧火。

梁家的鞭炮响了，梁明辉拉着欣欣的手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不大会季胜航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家里除了不能吃饭的小孩子都起床了，梁母招呼家里人开始吃饭。

梁家人正吃着饭的时候，王家大儿子带着一群小孩子过来了，一群人进?来就说新年快乐。

梁家之前几?年都没好好过过年，因为成分问题他们过年的时候一直很低调，为了避嫌，梁母也和王家说过不要去他们家拜年。所以往年梁家过年的时候几?乎没啥人回过来，家里一直冷冷清清的。

今年过年来了很多人过年，来年就热热闹闹的，梁母心里高?兴，看向他们说：“新年快乐，来，吃糖和花生。”

为了过年招待客人，梁家专门买了糖果和花生。

这时候的孩子都很喜欢糖果，看见糖果一个个的眼睛都亮了。一个个伸手抓了一些糖果放在衣兜里，他们又和梁母说了几?句话，随后就离开了，准备去下一个地点继续拜年。

有了第一波来拜年的人，季淑贤他们加快了速度吃饭，草草的吃完饭，把桌子收拾收拾，梁世聪和季淑贤就带着欣欣和明辉去别人家拜年了。

季胜航在梁家待着也没啥事做，见季淑贤和梁世聪要出去拜年，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最先去的是王奶奶家，王奶奶年前秋收那会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没熬过来，不过幸好后面熬过来了，但是现在身体也比往常差了很多。

季淑贤记得王奶奶帮她和梁世聪说媒的事情，到了王家和王大娘说了几?句话，她看向里屋：“大娘。王奶奶在屋子里吗？”

王大娘笑呵呵回答：“在屋子里呢，屋子里有炕暖和。这天有些冷就没让她出来，让她在屋子里的炕上?躺着。”

“大娘，我?们能去屋子里看看王奶奶吗？”

季淑贤要看王奶奶，王大娘自然不会阻拦了，她点头：“行，我?带你们进屋。”

王大娘带着季淑贤和梁世聪他们进屋，狭小的屋子里一下子进?来了五六个人，屋子瞬间拥挤了起来。

王大娘走近王奶奶，凑在她身边说：“娘，世聪和他媳妇来看你?了。世聪媳妇的弟弟也过来了，还有明辉和欣欣。”

王奶奶现在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了，听了王大娘的话，她立刻抬头往季淑贤他们这边看过来。浑浊的眼睛没有焦虑的看着前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她才看着季淑贤的方向说：“是世聪媳妇啊？真漂亮。看着就是有福气的，世聪媳妇你?过来。”

年老的人，即使家里人照顾的再干净，身上也难免会有一些味道，很多来看王奶奶的人都因为她身上的味道不愿意靠近她。

王大娘想写季淑贤是城里人，她下意识觉得季淑贤会和大部分人一样不乐意凑近王奶奶的，她凑近王奶奶拉住了她的胳膊：“娘，这床边没有地方坐了，让她站在那边，你?想说啥和她说就好了。”

季淑贤看看王大娘，对她笑笑，随后走到炕边坐下来，握住了王奶奶的手：“奶奶，你?有啥您尽管说就好。”

王奶奶的手很热，季淑贤握着就感觉心也跟着暖了很多。

王奶奶手被季淑贤握住，她心里更高兴了，抬头看着季淑贤的脸：“世聪家的，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世聪那孩子也是好孩子，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你?们俩在一起就是天赐良缘，你?们好好生活，奶奶相信你?们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王奶奶说的都是祝福季淑贤和梁世聪的好话，听着王奶奶说的话，季淑贤心里高?兴，她看向王奶奶回答：“奶奶，我?知道的，我?和世聪会好好生活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都要好好的。”

王奶奶拉着季淑贤的手和她说了很多话，后面又有人来王家拜年，季淑贤和梁世聪也要去大队长家和马家拜年，他们才分开。

从马家出来以后。季淑贤看向梁世聪：“我?看王奶奶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大病一场，王奶奶虽然治好了，但是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梁世聪在一边回答。

季淑贤听到梁世聪的话心里有些闷闷的，王奶奶年纪大了，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年龄大的老人最忌讳身体不好。

梁世聪和季淑贤都没再说王奶奶的事情，他们从王家出来后就去了大队长家拜年。在大队长家里，季淑贤听大队长的媳妇说梁美丽怀孕了，她和马建峰在部队很好，今年怀孕了不能回家探亲，等明年孩子出生了，他们就回来探亲。

说了梁美丽的事情，大队长的媳妇又?看向了季淑贤身边的季胜航，隐晦的问季淑贤：季胜航有没有对象。

最近村子里不少人打听季胜航的事情，几?乎大队长媳妇一问起季胜航，季淑贤心里就明白她想问什么了，季淑贤对着大队长的媳妇笑笑：“胜航还小，他的婚事我?爸应该是有安排的，我?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一般不怎么过问他的事的。”

听季淑贤的话，大队长的媳妇就知道季淑贤是在婉拒她，她笑着说起了别的话题。

季淑贤在大队长家里待了一会，又?和梁世聪一起去了马家，马建峰家里，比王家和大队长家里冷清多了。

马二狗也没出去拜年，就在家里窝着，马大娘在院子里忙活，看着自家小儿子絮絮叨叨的说教。

看到季淑贤和梁世聪带着季胜航和明辉、欣欣进?来，马大娘立刻把扫把放在墙角，她看向他们几人。

“世聪和季知青你?们过来了，快来屋子里坐。”

带着季淑贤他们去了堂屋，马大娘立刻端了一个馍框子出来，馍框子里不仅有花生糖干，竟然还有几?块红薯干。

马大娘把红薯干拿出来塞到了欣欣和明辉手里：“这是建峰寄过来的红薯干，我?吃着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给了欣欣和明辉，马大娘转头又?给季胜航、季淑贤和梁世聪抓了一把。

过年的时候给的零食，都是分享喜庆的，季淑贤他们也没拒绝，把红薯干接了过去。

红薯干发了，马大娘又?给季淑贤和梁世聪他们倒了红糖水，随后坐在了季淑贤他们对面开始唠嗑。

“季知青啊。你?们家世聪和建峰玩的好，我?家建峰自从上?次离家以后就很少往家里来信了，这两个月收到一次信，我?心里还挺担心他的。我?家建峰有给你?家世聪写过信吗？”

季淑贤笑笑：“大娘，马大哥是军人，他没写信估计是比较忙。他没给您写信，自然也没有给我?家世聪写信了。”

马大娘听了季淑贤的话有些失望：“这样啊。那看来建峰的确是很忙了。来季知青喝糖水。”

季淑贤笑笑，笑容有些疏离。

季淑贤和梁世聪他们在马家坐了没几分钟就离开了。从马家出来以后，他们也不用去别家拜年了。季淑贤凑近梁世聪：“世聪，马建峰那边，我?记得他和你?写过几?封信，怎么他没和马大娘联系过？”

“联系过，不过马大娘想让建峰给二狗安排工作，她打电话去了部队几?次。后面联系就少了，不过马建峰一直注意着大家的动态，每个月也会汇钱回来。”

听了梁世聪的话。季淑贤点点头：“哦。”

这样的话，那确实不能一直联系。马二狗就是一混混。马大娘还特别的偏宠马二狗。估计为了马二狗的事情，马大娘会一直缠着马建峰的。联系再多，马大娘都是说马二狗事情，那倒不如不联系。

季淑贤他们一起回了家，回到家里，梁母和梁世聪出去了，季淑贤和季胜航带着欣欣和明辉进?了屋，去看两个孩子。

走进屋子里。季胜航就跑到桌子边坐下：“这边拜年和帝都拜年没啥差别。”

都是去一些熟悉的人家里，说一些好话，聊聊天，吃点零食。不过帝都拜年会有红包。这边拜年没有红包。

看着季胜航有些疲累的坐在凳子上?，季淑贤扫了他一眼：“拜年的习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们都是华国人，自然习俗都是差不多的。”

这习俗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在他们那个时代就开始有这些习俗了。经历了那么久，这些习俗还在。虽然现在的拜年习俗，和以前的拜年习俗区别有些大。但是大体上?一些习俗是差不多的。

同一个时代下的拜年习俗，即使有些不同，也是一些小细节的不同。他们在大体上?是一样的。

季胜航看看季淑贤，没说话，站起身去逗两个孩子玩去了。

新年一过，该上工的上?工。该工作的要去工作了。

季胜航在梁家住了小半个月，正月初十?这天，他去火车站买了正月十?六的票。准备正月十?六坐车回帝都。正月十?八他就要正式回厂子里工作了。

季胜航去火车站买车票的时候，季淑贤和梁世聪陪他一起去的。他们买好车票从车站出来，外面太阳还很高?，时间还很早。

想着家里面粉和大米吃完了，季淑贤他们从火车站出来以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一起去了供销社。

年后的供销社，很多工人没上工。好多人都来供销社买东西。供销社人来人往。

季淑贤和梁世聪一起往前走，季胜航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往前走。季胜航很少去人群拥挤的地方，看到有人挤他，他就下意识后退。结果，这一退，就退到了后面的一个小姑娘身上。还踩住了人家鞋子。

小姑娘脚被踩的很痛，她立刻大叫了起来。

尖锐的痛呼声。即使不看那小姑娘，听声音都能听出来，她有多痛。

季胜航立刻回头，赶紧把自己的脚挪开：“对不起。”

小姑娘抬头有些凶狠的看向季胜航：“对不起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踩的真的很痛？而且，这是我新买的鞋子。很贵的。”

为了买这双鞋子，她花了一个月的工资的。今天第一次穿，就被踩了。不知道有没有踩坏。还有她的脚也好痛啊。

小姑娘低头看自己的脚，季胜航也低头看过去，小姑娘穿着黑色布鞋。鞋上?绣了一朵花，单看鞋子还真的不知道小姑娘伤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