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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
窗口的条案上,侍女将一束早晨新摘的茉莉花将原本空置的我花瓶填满,清风拂过,若有似无的淡雅的香味在屋中萦绕。
“叮叮——”
南森带着捧着药碗,旋身避过激射而来的两枚钢针。低头看了看手中护着的药碗,这样大的动作,药汁竟一滴未洒。
没有心情为自己貌似比以往敏捷了的身手暗喜一把,南森的表情仿佛是含了一片苦瓜在嘴里,整张脸都要皱了
床角落里缩着的那个女人从昨儿个晚上不正常到现在,已经伤了两个丫鬟了,他真想叫俩个人手下进来直接把那个女人拖出来灌了药完事儿,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好,有损与自家主子的门风,但天可怜见,他真的是没辙了,那女人暗器功夫极好,谁靠近就是几枚钢针,又一声不吭,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森。”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夏清濯一袭白衣走进屋子,眉目间带着些许疲惫,“程姑娘怎么样了?”
南森指了指缩在床角的程姣姣,“昨日少爷走了之后,她就一直这样,谁都没办法靠近。”
夏清濯此次来这个分舵是奉了父亲的命令特地来处理一些生意账目上的事情,从昨儿个到现在,一直都被一屋子的管事围在书房里没休息过,刚刚才将事情做完。
夏清濯看着抱着膝盖缩在床角的程姣姣,眉心微微一皱,问道:“程姑娘这是怎么了,请大夫看过了没有?”
“大夫说她是惊吓过度,又有点儿烧……”南森使劲回想这昨日大夫的原话,但文绉绉绕来绕去的一堆,他哪里记得住。
“大概就是精神暂时失常,被梦魇住了的意思。”
“大概?”夏清濯看着南森的眸中有些责备,“那你就仍由着程姑娘这个样子一直到现在?我不是吩咐过你好好照顾吗!”
“大夫开的药……”南森将手中的药碗抬了抬。
南森与夏清濯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但关系是很好的,夏清濯甚少拿着这种责备的语气对他,被他这样看着,南森也觉着自己有些不对,人家毕竟救过手下那四个兄弟的命,还陪他们去了黑虎寨,就算自己再不耐烦她整晚的闹腾,也应当以礼相待。
果然自己虽然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仍旧没法跟少爷比,一不留神那些总是装在心里的风度就被扔了。
夏清濯转过头看向程姣姣,抬步朝她走去,刚迈出一步,便听南森阻止道:“少爷别过去,当心她手中的暗器!”
“嗯?”夏清濯步子一顿。
“有旁人一靠近,程姑娘手中的钢针就会射向谁。”
“哦。”夏清濯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向前。
“少爷……”南森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还是我来吧。”
夏清濯抬手轻轻推开他,摇摇头,“程姑娘这样不是办法,还是我去吧。”说罢便向前走到了程姣姣的床边。
“程姑娘……”夏清濯的声音温和,试探性地伸出手想去抓程姣姣的手,可话音未落,原本埋头在膝间的程姣姣倏地抬头将手中的钢针射将夏清濯。
夏清濯早有防备,侧身避过钢针,“田姑念,在下夏清濯,你难道不认识夏某了吗?”
没有回应,程姣姣又是几枚钢针过去。
夏清濯的再次避过钢针,双眉微蹙,沉声道:“冒犯了。”
话音未落,夏清濯身形一动扑向床角,趁程姣姣手中钢针刚刚射出去的空挡,一把捉住了她的双手,然后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抱半拖地拉出了床角。
程姣姣的目光空洞,双手背钳制住不能动作,便只能扭动全身奋力地挣扎,那样用力,好似逃不出去下一刻便会死。
程姣姣的身形娇小,可这次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夏清濯竟然有些吃力,又不能下手太重伤到她,情急之下只能继续维持刚才的样子一只手抓着她的双手,一只手箍在她的肩膀上,然手,将她压进了他的怀中。
“程姑娘,你冷静一下,你已经没有危险了,那些杀人的凶手都已经不再了!”他的声音有些响,似乎是想穿透她空洞的眼神。
沉稳又熟悉的檀木香萦绕鼻尖,程姣姣奋力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
夏清濯的眉宇间松了松,柔声道:“这里是无瑕山庄的别院,夏某一会保护好程姑娘的。”
温润的声音淡淡的,却很暖很暖,仿佛一缕阳光,穿破乌云,投射在程姣姣的心间。
程姣姣的动作缓了下来,将身子软在了他的怀中。
夏清濯松下一口气,放开程姣姣的双手,转而用双手扶住程姣姣的双臂,正想将她从怀中推离,手背上蓦地一湿,然后又是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动作一僵。
“师父……”轻轻软软的一声呓语低低响起。
夏清濯低头看向程姣姣,却见她恍惚的双眸中泪光盈盈。“程姑娘……”他有些想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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