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令牌和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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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封印了那只主环，是不是对方就无法感应很控制附环了？”林安连忙问。

这关乎以后这套手环能不能带在身上，林安想起“阿尔忒弥斯之环”的瞬间，已经想到它的种种妙用。

“如果不在主环十丈范围内的话，就可以，”莱姆斯答，“这套手环制造时蕴入了特殊的空间法则，如果我强行封印，那么它的联通作用，也会被封印。”

“哦……”林安略失望。

就算只是十丈范围，她也不敢随身带着手环了。

在帝都她遇到那几位“可疑对象”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尽管这套“阿尔忒弥斯之环”明显是女式手环，而她怀疑的那几位都是男性，可也难保万一。

尤其对方不经意间吃了大亏，恐怕做梦都想被敌人和损失的财富找回来。

莱姆斯仿佛看不出林安的苦恼。

办完他心中关切的事情后，他悠闲地看看周围，地上倒塌的箱柜、零碎损坏的古董和东歪西倒的雕塑，都不放在他眼中，但看到墙上一幅油画时，他眼前一亮，身影一闪，出现在那幅画前面，端详起来。

那是一幅贵妇转身的背影画像。

这在油画中比较少见，画者用模糊背景的方式，衬托出贵妇忧郁纤细的背影，那朦胧的美感充满一种难以描摹的意境，反映出绘画者对绘画对象深刻的感情。

林安原本没细看，这时也留意到了这幅油画与其他赝品的不同，目光落到右下角，发现下面并没有落款时间，只有一个潦草的笔触标记，似乎是一种古老偏僻的贵族字体。

这时莱姆斯出声：

“这是欧罗巴帝国末世皇帝，给他最心爱的女人的画像。那时欧罗巴帝国和他都处于盛年，谁也没料到，画完这幅画的三年后，亡灵攻破帝都，他战死在墙头，而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则不知所踪。”

至于这个帝国最后的结果，林安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神圣教廷和佩雷联军，分别联手“拯救”了失去皇统效忠的苦难人民和贵族，原欧罗巴帝国皇族贵族各自分裂。变成了隶属神圣帝国的帝林王国、埃里王国、勒伽王国、南迪王国四个王国，以及分属佩雷帝国的小佩雷公国。

莱姆斯的语声有淡淡追忆，林安把他的年纪和欧罗巴帝国分裂灭亡的年份比对了一下。心想难道这位是近四五百年前晋级的？

她心中思索着，面上保持缄默，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随便说话，以免触雷。

随后她有听到莱姆斯一声叹息传来：

“……我的母亲，曾经是欧罗巴帝国的皇室嫡系。”

林安眼皮一跳。这位的出身，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高啊。

毕竟欧罗巴帝国虽然四分五裂，但除了被佩雷抢走的小佩雷那块土地，其余归入神圣帝国的四个王国，有三个都是曾经的欧罗巴皇室血统，当然欧罗巴皇室的嫡系。很早以前就已经断绝了，现在的都是些旁了不知多少支的旁支。

而最令林安心跳加速的是，从她听到过的、通天塔那几位监守者的争执话语中。似乎欧罗巴帝国覆灭，几位监守者——尤其是露露——在里面起了很不小的作用。

林安这时庆幸空间印记中的法术耗尽，露露的曼珠沙华已经褪换成她的紫牡丹了，否则，恐怕这位与她一见面。第一时间直接弄死她没商量啊！

还好她的精神力已经到达实化程度，离传奇也不过一线之隔。如果要收束情绪不外泄，就是莱姆斯估计也觉察不到什么，不然，这次恐怕要倒大霉……

莱姆斯对着画像抒发完情感，没有得到林安回应，似乎误解了林安的态度，以为她是再次拒绝他的暗示，也不在意，没再说下去，抬手收起那副画像，转头对林安温和道：

“好了，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拿吗？没有的话，我们就离开这里，这座岛就要沉没了。”

林安刚摇头，忽然一顿。

“啊？什么！这座岛要沉了？您不是已经……”

她脸色一变，转头看看周围，皲裂的墙壁没有震动坍塌，自从莱姆斯到来之后，地震和湖水倒灌都停止住了。

“那只是为了方便我那东西，”

莱姆斯理所当然地柔声道，“等我离开之后，原本该是怎么样，当然也还会继续下去。”

他承认了现在的确是他在动用力量支撑。

林安脸色大变，青了又白。

“只不过是一场爆炸而已，就算导致地下水道坍塌，也不该至于发展到岛沉的地步啊！”

“这座岛，本来就建立在不坚固的地基上，建造起这座罪恶之岛的人，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它会一直存在，永不沉没……”

莱姆斯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安，像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林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这座聚敛财富和罪恶的小岛，克雷斯恐怕在选择它的那天起，就没想过它要永远存在维持下去：

他背后那位主人，不会容许这样一个实质的污点和证据永远存在，而克雷斯的出身和他的家族，也不能容许天堂岛的罪恶，给皇室和克雷斯的声誉蒙污。

因此克雷斯即使濒死，也要拼命跑到这里。

引来林安等人陪葬不过是顺带，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毁掉这座岛：

只有这座岛彻底消失，那么克雷斯即使死去，也依旧不会连累家族亲人和他效忠的主人，而那些人，也会拼命维护他死后的“声誉”。

林安五味陈杂，既对克雷斯的毒辣手段而痛恨，可作为一个敌人，她有不得不佩服克雷斯的狠辣和筹谋。

以克雷斯的心性和能力，如果这次不是阴差阳错死在她手中，日后绝对会是一个枭雄。

“那岛上的其他人怎么办……”

林安随即住口，她想到莱姆斯没有责任救助那些人。脸色变了又变：

在计划中，她可没有想过让那么多人死去，而且还包括约克雅丹在内，那将会演变成一场巨大动荡，林安几个就真的得收拾包袱逃跑了！

而眼下唯一能解决目前局面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请问，以您的力量，能不能阻止这座岛沉没？”林安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

莱姆斯对林安真是出乎意料地纵容，即使她一逾越冒犯也不在意。只是温和地摇摇头，说了几个字：

“这里是梅林。”

林安脸色一顿，联系到莱姆斯的身份。这几个字已经足以作为一切理由。

于是林安转而求其次。

“那么，您能不能出手救一下岛上的人呢？那里面有五皇子和许多梅林贵族，我想做这件事，梅林的……人，都不会有意见。皇帝一定会很感激您的！”

“的确是这样，”林安的请求，对莱姆斯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我为什么要出手呢？”他又不需要梅林皇帝的感激。

莱姆斯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安。

林安与他目光相触，在那双清澈又似深不见底的银绿眼眸中。找到自己的倒影。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莱姆斯忽然笑了。

“我从不强迫女性……”

他摇摇头。未竟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你身上可以作为代价的东西不多，除了你本身之外，只有一样……”

林安恍然。“是那块令牌？”

她明白了莱姆斯对她另眼相待、一再容让的原因：

毫无疑问，是放在她封印空间中的、那位未曾谋面的传奇强者。给她留下的那块铭牌。

莱姆斯笑了笑，“果然是令牌吗？我只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他大有等着林安拿出来给他看看的意思。

林安却没有拿出来，摇了摇头，“抱歉，那块令牌我不能给您。”

“嗯？”莱姆斯微诧。

林安沉默一下，将令牌的来历简化后告诉他。

“……那位大人巧遇后对我施加援手，并且留下这块令牌，我不知道这块令牌有什么作用，可是我们的关系并不像您所想的那样，因此您得到那块令牌，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

“原来你和那家伙并不是……”

莱姆斯微恍，随后笑道，“不过你的担忧却没有必要，天青之令无论在谁手中，都能够向那家伙要求一件事，他将这块天青之令给你，就代表了他的身份和一个许诺。”

林安第一次知道那块令牌的作用，摇头，“那么我就更不能给您了。”

莱姆斯挑了挑眉，没有惊讶林安的选择，轻轻一笑，这次的笑和以往略有不同，其中似乎加入了一些什么。

他握拳置于口鼻的位置，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安，端详两眼，忽然道：

“好吧，我可以帮你一次。”

说着，一块银绿色的令牌出现在空中，飞向林安。

林安接住令牌，诧异地看向莱姆斯，心说这些强者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个个都喜欢帮了人之后，还留下令牌和许诺的吗？

“不要误会，我的令牌，可没有天青之令的作用，”

莱姆斯笑笑，他年轻的脸上浮现一丝回忆，“……我游历大陆，曾经送出过一百八十多块令牌，每一块令牌代表对方欠我一次，可往往没等我去索债，他们都已经死去了，令牌自动飞了回来。”

林安一怔，没有什么异议，手上一闪，将令牌放进了空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