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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美人站在房间内,看着窗外那一棵满是落英的合欢树,粉嫩轻柔的花朵枯萎凋谢,白白辜负了这么好的时光。
婢女在身后,看见心美人目露惆怅,小心说道:“方才杨夫人所嘱托之事,对美人来说可有为难?”
心美人轻笑道:“给一个死人加一分哀荣,有什么难的。”
“那美人为何闷闷不乐的。”婢女道。
心美人感慨道:“我不过是感慨,那花儿开得那样好,就这么白白枯萎了,真是可惜,你以为我在为杨夫人的事忧愁吗?她怎么值得呢。”
说着,她吩咐道:“既然杨夫人有求于咱们,咱们也得给几分面子,去把小厨房炖着的参汤盛出来,咱们现在就去见皇上。”
婢女依言下去办事。
心美人带了参汤前往御书房,皇上往日都是在这里办公。
才到那里,正撞见里面的门打开,一个蓝衣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那人出来的时候瞧见她一愣,随即恭谨行礼,“见过娘娘。”
“大人辛苦。”心美人定定神,也客气地答道。
谢究行过礼之后就翩然离去。
那个修长的背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应在台阶上。
心美人死死低着头,不能回头看。
明明已经看了无数次他的背影,在王府中,看他离开,等他回来,如寻常婢女那般,又如闺阁中怀春的女儿家一般,含羞且期待,忐忑又失落。
可是在这步步艰险的深宫里,一步都不能走错,一个眼神也不能看错。
所以她只能压抑着,假装自己与这位小谢大人,并不相熟。
“走吧。”她缓缓抬头,平静地扫了婢女一眼,抬脚往里面走。
皇上正在批阅折子,见是心美人来送鸡汤,心情好了许多,拉着她一道坐下说话。
“都说纤纤葱枝手,巧弄粥与羹,爱妃的手如此细嫩,用来下厨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笑吟吟说道。
心美人脸上带着娇笑,“只要是为皇上做的,这双手就不算辜负,反而还是它的福气了呢。”
“还是爱妃乖巧懂事,只想着为朕分忧,不像旁人,总是无事生非,给朕生气。”皇上说。
心美人定了定神,好奇地问道:“郡主与方将军即将成婚,这可是件大喜事,怎么还会有人让皇上生气呢?”
“杨家的杨昭死在了天牢里了,杨家上书请求能够取消杨昭身上的罪名。”皇帝板着脸,“人命是人命,国法是国法,杨昭畏罪自杀,还要朕加以抚慰,那不是告诉旁人,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只要畏罪自杀,朕都会宽厚处理。”
心美人叹了口气,“杨夫人这个时候丧子自然是悲痛万分,只想着让杨小公子能入土为安,所以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想要请求皇上赦免杨小公子的罪过,想来不过是爱子心切,痴心一片罢了。”皇上低吟,”朕也是念着他们中年丧子,之前谋害厉王世子的事,朕都不打算再追究了,可是杨家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要朕进一步追封杨昭,赐予他爵位,简直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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