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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惊怔模样令他觉得可爱。他闷笑,捏捏她手掌心,“我讲,傅太太——”
钟霓眼睛弯成月牙,踮脚抱住他颈项,他也下意识躬身由得她抱。他一手在她腰间,望见他人取笑起哄,他笑着拍拍她后腰,“傅太太,矜持一点。”
钟霓在他耳畔哼了一声,“都喊我傅太,要乜矜持啊。”话讲完,她要亲吻他,宣告自己此刻无需矜持。
丧龙捂住阿芬眼睛,阿芬硬生生掰开丧龙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时津与钟霓两人之间的亲吻戏码,眨眨眼,“哇,打茄伦啊!”
“龙小芬!你闭眼啦!”
江月只当好人做到底,拍下这肉麻兮兮一刻,献上相机,请傅太过目。傅太望一眼,笑眯眯夸江月拍照技术不错,将来不做警察,摄影大师也不错。
傅时津告诉钟嘉苇,钟霓脚不适,婚礼后续事宜他一人做就可以。他抬抬手臂,揽过钟霓腰身,“你先上去休息,我做完事情就上去。”
钟霓沉浸在相机照片里,好乖好靓,听他的话点点头。傅时津看着她侧脸,情不自禁,凑近她轻轻触过她面颊。
她微怔,抬起头,对上钟嘉苇警告的目光,肩膀一缩,靠进傅Sir怀里,偷偷笑一声。“我也觉像做梦。”
傅时津难得露出匪气,挑眉一笑,学她先前口吻,讲:“Madam钟,今晚梦也是美梦,梦我做你老公,你赚大发啊。”
钟霓愣住,抬起头,目光困惑,“哇,傅Sir,你居然学会跟我讲笑?你到底是谁?”
一瞬地,男人笑容敛起——傅时津是正派角色,他一丝不苟,哪里会模仿她讲话同她讲笑?
他忘了。今晚,也许是焰火太美,也许是海景诱人,也许是不夜港朋克悲情短暂消散,令他快乐地忘记了自己本质。
他忘了,险些得意忘形。
他面不改色,摸摸她面颊,“是你教我,我总要学坏一些。”
钟霓眉头一拧,抬手握拳捶他一下,“跟我学坏?分明是越学越年轻啊,你廿九岁,像四十九岁啊。”
“是,是,我越学越年轻,跟你同岁,好唔好?”男人亲昵地蹭过她额头、鼻尖。男人成(晋.江)熟气息靠得越来越近,钟霓心觉自己心脏要爆炸,推开他,拎着裙摆,头也不回上楼。
男人笑容转瞬收起,对上钟嘉苇,又是另一种笑容。
处理一番事宜后,傅时津上楼,在酒店天台与丧龙碰面。丧龙很抱歉,“我估唔到白头佬会突然来这里……”
在这样高度看香港,是一片璀璨夜景,被夜晚覆住不知多辽阔的外海与蜿蜒群山,海岸线上衔着高楼大厦。
这是95年的香港,与他出生那一年的1966似乎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已衣装革履,无人喊他扑街仔,他想站多高便可站多高,香港亦可成他一人眼底景色。
傅时津眼睛里灌满了香港的霓虹。他笑起来,摇头,讲怪不上丧龙,又问大烟哥那边情况。
“阿粒姐上次交给我们的礼品,我已检查过,冇问题。”
傅时津微微颔首,转过身,拍拍丧龙肩膀,“今晚辛苦,找人盯住白头佬——还有,”他看向丧龙的脸,“女伴不错。”
丧龙窘迫至极。
钟霓仍着一身婚纱,躺床上一动不动,听到门开门,腹部用力,腾地坐起身,面带笑容,目光灼灼盯着傅时津。
傅时津进门解扣,脱下西装,挂上落地衣架,望向身后。
深色窗幔,白色床单,雪白婚纱,黑白分明的笑眸。傅时津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目光该是要溢出温柔的,但不知为何,他默不作声避开她热情目光。
钟霓蹙眉,朝他伸手,“傅先生。”
他不过去,她手便一直朝他抻着。傅时津沉默半响,最终败给钟霓的坚持,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打算穿一晚?不训觉?”(训觉=睡觉)
钟霓盯了盯身上的婚纱,笑问身边男人,“今晚,我靓不靓?”
她似乎总爱问这类问题,不厌其烦。傅时津哭笑不得,坐到床沿边上,一手按在她蓬起的雪白裙摆上,一手从她手中抽开,勾住她脑后漂亮的头纱,连着她的头发缠在手指间。
“我上次似乎已讲过。”他半身压在床沿,缠绕着她浅棕色的发尾,指间是溢着她清淡发香,散不开,只知聚拢,萦绕在他鼻前。
钟霓垂眸,抓住自己的发尾,命令他松手。傅时津匪气挑眉,“我一定要回答你这类问题?”手捏着她的发尾,不肯松。钟霓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什么话,他没听见,就只看她粗鲁拽动头发,他眉头一皱,立时松开手,反捉住她手压住。
“钟霓!”
她扬眉,松了手。
“为什么总要问这类问题?”男人锁眉头,认真问他。他需要知道这问题背后的意义。
钟霓看着他,戳戳他下巴,神情认真,“因为你今晚好淡定,我第一次穿这样靓,可你眼里的我好像很平常,还是你已见过太多靓妹?对我已无感觉?”
傅时津愣住,看她,无奈地被气笑,“钟霓,你不知我好努力,努力平静,今晚,你好靓,全场最靓是你,我这样讲,你满不满意?”
钟霓定定盯着他眼睛,深眸漆黑中只有她影子。她喜欢他眼睛,不过,似是更喜欢他眼睛里只她一人。
她轻轻吻他。
察觉自己做出什么行为后,钟霓先是怔了怔,再看他眼睛,望见他眸中笑意,低头藏进他肩窝,挨着他锁骨位置。
傅时津不忘追问,“我讲的,你满不满意?”
她默不作声,也不知又想做什么?
他侧侧脸,贴近她耳畔,“满不满意啊?”
“满意满意。”她闷声回应,声音有笑意。傅时津搂她腰身。两人靠得这样近,如何分清是谁满心滚烫?又如何分清是谁要烫谁?他分不清,只知此刻情难自禁。他吻过她耳廓,吻过她脖颈,扯掉她头纱,由她浅棕色头发散开。
她肩膀一缩。
他笑出声,问:“现在知矜持了?”
她抬起头,不满,“……是痒。”
他装模作样,恍然大悟,“哦,忘了,你怕痒。”语毕,他突然wen上她脖颈,钟霓反应不及,又笑又挣扎。他温柔又恶劣,吻她。
她喊他,“傅时津,傅时津……”
傅时津,傅时津。
不是陆钦南。
这梦太美,却也是噩梦,让他舍不得离开,情愿做一场噩梦。谁让它首先是美呢?
他起身,双手撑在她肩侧,凝视她此刻。
钟霓趁此机会揪住他衣襟,恶声恶气地威胁他:“你再挠我痕痕,我一定揍你啊!”
傅时津开心地笑出声,他低头吻她额头。“揍,我给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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